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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翎

大侠魂 《大侠魂》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服。江南春雨杏花盛开时节,就算你躲于画船中听着潇潇雨声,仍然美得迷离,亦不气闷。

丹凤针 《丹凤针》

斜阳下,一群归鸦掠过那片深壑,复又振翅高飞,越过坐落在山腰的那座城堡,投入山上的树林中。 那座城堡,背山而筑,前临无底深壑,单单是这等形势,已经教人泛起了凶险可怕之感:一个枯瘦的白发老人,从一片疏林的小径走出来,他脚步蹒跚,背已佝偻,龙钟老态。 这老人已看见一个人倚石而立,但他却视若无睹的走过去。他走了十多步,突然停下来。 他缓缓掉转身躯,向那石边的人影望去,苍茫暮色之中,但见那人是个英俊挺拔的少年人,身上的衣着朴素大方,甚为适体,一望而知必是出身于世家门第。但他背上插着一把钢刀,却使人有不伦不类之感。 老人打量了一阵,痰咳一声,道:“少爷你今几岁?” 那少年这时才转眼望向老人,随即躬身施了一礼,道:“有劳老丈下问,晚生今年一十七岁了。” 老人点点头,道:“小老儿也觉得你只有十六七岁,果然没有错,你贵姓呀?” 少年道:“小姓杜,名希,字希言。不敢请教老丈尊姓?” 老人道:“小老儿姓赵,便是那边的赵家村人氏。”

摘星手 司马翎 《摘星手 司马翎》

初秋的微风拂过湖上,那烟波浩荡万顷无际的水面,波光闪烁,把刚刚露面的旭日倒影敲碎,幻作千万缕彩霞。 湖畔垂柳飘拂,柳影下的大路上,一对并肩而行的男女忽然停下问步。 他们都只有二十岁左右,又都身穿着白色衣裳,在朝阳波光之下,格外显得青春焕发,纯洁清新。 作文士装束的青年伸手折下一根柳枝,目光从烟波茫茫的湖上收回来,凝注在她面上,然后似乎被她的娇艳容貌所迫,把目光投到地上。 他手中软软的柳枝,忽然变得又硬又直,在泥地写出“阮莹莹”三个字。 白衣少女含情脉脉微笑一下,接过他递来的柳枝,那根拂水飘绵的柔软柳枝竟又变得像细长劲挺的铁杆子,飕飕地在阮莹莹三字旁边,写上“沈君玉”三个字。 往日曲折幽深的情怀,飘忽莫测的相思,霎时如云消雾散。 地上并排的名字,已坦率写出他们的心愿和衷曲。 === 万家愁胸前被利剑划出一道伤痕,由深及浅,虽深处不过半寸,但因内力汹涌,喷血成雾。 虽得他及时收住,但胸前鲜血淋漓,很是狼狈。 沈君玉从地上站起来,忍着伤痛,点点头,道:“你赢了。” 万家愁道:“不,你赢了。” 沈君玉叹了一口气:“平手。” 万家愁道:“平手。” 沈君玉用左手提起剑,向山下走去。 邝真真叫道:“喂,我呢?跟谁呀?”万家愁突然伸臂将她揽人怀中:“真真,不要再任性了,跟我走吧!” 右手牵住阮莹莹的柔美,伴同宋香一起往山下走去。 以后江湖中只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传奇性的人物了。 江湖中有一个沈君玉已经够了,这也是万家愁和阮莹莹对他的一点补偿。

饮马黄河续集 《饮马黄河续集》

他们和朱宗潜相隔达三文以上,加上外面风雨雷电,一直不停,决计听不到朱宗潜两人对话之声。 春梦小姐沉吟一下,道:“听起来你好像未曾观察出这一点线索,然而你却能抵御我的‘销魂手’,难道说你未修习过迷魂摄心功夫之人,竟能抵受得住我的销魂手么?” 朱宗潜何等聪明,一听而知,她曾经裸露出来的玉手,竟是一种迷魂奇功,名叫“销魂手”。 无怪一望之下,便自心旌摇摇,神魂欲飞。 如若不是这口“天王刀”竟有镇心定魄的奇异力量,目下情势如何演变,殊难测度了。 他冷哂一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销魂手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曾修习过一种坚心忍性的功夫,当时的艰苦实是难以形容。是以当今之世,不论是人是物,欲想摇动我的心志,那简直是梦想。” 春梦小姐道:“这就是了,只因那两个白衣人分明受过某种控制心神的迹象。你如是修习过迷魂摄心之术的人,自应瞧出。但既然你只是修习过坚心忍性之术,那就难怪你瞧不出他们这等迹象了。”她略一沉吟,又道:“天下间尽多懂得这一类迷魂摄心之术的人,这等近乎诡邪的功夫,门派极多,各有秘传。心术不端之士,往往藉此术而行恶作孽。说到外面这一对白衣男女,他们年纪已不小,受术迹象几乎已瞧不出来。由此可知这施术之人,定必万分高明。” 朱宗潜问道:“假如咱们擒下其中一人,你可有法子解去他们心神中所受的禁制么?” 春梦小姐道:“没有把握,唉!这施术之人既然能禁制武林中的好手,则他本身定然也精通武功,只不知此人是谁?竟然是咱们一大劲敌。” 朱宗潜放开手,道:“你如想查明此事,不妨出去问问他们。” 春梦小姐挺身站起,因为她是一直斜靠在他身上,同时伸手要推开门户,以便出去。 那知朱宗潜突然间猿臂一伸,把她拦腰抱住。春梦小姐只觉脑中轰一声,全身发软,跌入他怀中。 朱宗潜紧紧抱住她,脚下迅快横移两尺,站在门后,春梦小姐娇躯微动,似是要向他说话。 朱宗潜连忙低下头去,无巧不巧,正好碰上她的红唇。 === 他感到背上有劲风拂到,但他却不躲避,但觉微微疼痛,一支银针已深深插入他背后的要穴内。 朱宗潜连刺了九针,这才说道:“武瞻,咱们私怨已了,待我瞧瞧令师妹。” 武瞻让开了身子,但觉全身发软乏力,心知全身武功已经开始消散,但因对方手法奥妙,竟不是马上就完全散尽,不致于受到极剧烈的痛苦。 朱宗潜挥针连接刺了三穴,春梦小姐顿时精神一振,朱宗潜向她苦涩的一笑。这一笑之中,蕴含着无穷无尽而又形容不出的柔情,这情势是如此的混乱微妙,悲欢得失,都无从分辨了。 朱宗潜心头泛起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感觉。怅怅地叹一口气,然后下了决心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卓蒙等人都跟他而去。 春梦小姐勉力支起半身,目送着这个一代奇才,武林彗星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但觉万缕柔倩,交织如乱丝,果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朱宗潜他们沿着黄河走了一程,卓蒙突然高声道: “宗潜,你的事迹和最后那一剑、已使你的声名,有如这黄河一般,永垂武林了。” 余人都颔首称是,朱宗潜向黄河望去,只见浊浪激扬,波涛滔滔。那河水不停地奔流着,气象万千。他不由得激起了豪情壮志,抚剑高歌,步伐间显得更为坚定有力了。 (完)

饮马黄河 司马翎 《饮马黄河 司马翎》

饮马黄河》是司马翎创作后期辉煌之作。书中将人物的武功修为与道德修养结合在一起,按照孟子所言的“浩然之气,至大至刚”创造出新意十足的“武侠气势论”, 致使传统武功技击由“花拳绣腿”的浮光掠影中解放出来,而进入精神、心灵的玄妙境界。书中借着主角朱宗潜的无上智慧,逐步解开狼人、黑龙寨、冰宫、东厂领导人的身份之谜,将悬疑、推理运用于武侠作品中,大大增加了可读性,体现出司马翎创作后期主要的作品风格。 朱宗潜凭藉过人的天聪,一望之下,已感觉出这一对白衣男女不是春梦小姐的手下。 是以大为讶疑,用心测想他们的来历。 他瞧了一阵,心思转回春梦小姐身上,暗忖:她已晓得我的身份,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杀她灭口才行。 正转念间,右方数尺处传来春梦小姐的声音,道:“殿下,咱们暂时讲和行不行?”她居然已潜行到如此之近。假如出手暗算,在这等黑暗噪杂的清之下,定能得手,因此,她说出讲和二字,也不是全无所凭。 朱宗潜转头望去,仗着夜眼,在那一线微光之下,竟也能把她看个清楚。但见她全身衣裳已湿。那薄薄的罗衣,紧贴在身上,现出浮突玲珑的身段。她的头发相当凌乱,数绺遮垂玉面,却更增妩媚风姿。 她那对大眼睛中,流露出哀求畏惧之色。朱宗潜心头已软,口中却冷冷道:“讲和?笑话之至,你不是已认输了一次的么?”他故意提起宝刀,威胁的指住对方。 春梦小姐叹一口气,道:“好吧,我向你求和行不行?”朱宗潜沉默了一下,才道:“求和可以,但我不放心,须得拿住你的脉穴才行。”春梦小姐道:“你怕我会暗算你么?”朱宗潜道:“你别管我如何想法,总之这是条件之一。”春梦小姐道:“还有别的条件么?”朱宗潜道:“我还未想出来,等我想起来再说。”他又哂笑一声,道:“你大可以不答应这个条件,对不对?”春梦小姐道:“你想迫我跟你决斗,那样你施展第十二路雷霆刀,取我性命,是也不是?”朱宗潜讶道:“原来你已瞧见了,第十二路雷霆刀法,哈!哈!敢情你精通这一门刀法……”春梦小姐道:“相传这一门刀法,佚失了最后两招,那是最威猛奇奥的两招,只不知你创出的那一招,会不会是其中之一?”朱宗潜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大感兴趣。但他却没有忘记把她拿住之事,当下举高宝刀,道:“你怎么说,倒底答应不答应?”春梦小姐还未回答,陡然电光一闪,可就让她瞧见了,他那英姿挺拔,威风凛凛的形象她不知如何一阵激动,闭目跨步上前,说道:“随便你把我怎么样都行……”朱宗潜左手疾出,抓住她一只臂膀,入手但觉丰若有余,软若无骨,使他不忍得大力扣。只用指尖勾住臂上经脉,内力透出,使她不能动弹。 春梦小姐全身麻木无力,软软的靠倚在他身上。两人肉体相触,自然而然生出强烈的感应。 朱宗潜定一定神,问道:“那两位自衣人是谁?”春梦小姐吐气如兰,在他耳边道:“我也不知道,正想查究,殿下可相信我的话么?” 朱宗潜皱皱眉头,道:“别殿下殿下的叫了……那两个白衣人看来武功不翡,出现在这等地方,实在很耐人寻味。”春梦小姐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他们既不是我方之人,亦非你的同鳖,在这等乱山群岭之中,意欲何为?”朱宗潜道:“你何不出去问问他们?”春梦小姐淡淡一笑,道:“你这话是真是假?”朱宗潜感到她面庞贴得很近,阵阵兰麝香气,扑入鼻中。 还有她的体温也透传过来,脑海中泛起她那张美丽的面庞,不由得行血加速,心倩微荡他可不敢转头去瞧她,应道:“自然是真的想你去问问他们。”春梦小姐道:“你肯放开我不成?”朱宗潜道:“你猜我敢不敢呢?”春梦小姐道:“我承认不容易猜测得中你的打算。不过假如你这么做,不啻是放虎纵龙,后患无穷……”朱宗潜道:“奇怪,你好像在劝我不要放开你呢?”春梦小?道:“不错,我甚至愿意你废去我一身武功而不杀死我。”朱宗潜道:“只要这话乃是出自你的真心,我立刻让你达成心愿。”春梦小姐道:“你当也知道武功练到我们这等境界的人,一旦失去了武功,那是比什么都要痛苦,毋宁爽快死掉。”朱宗潜道:“横也是你说的,竖也是你说的。你简直是穷找我开心,特意胡言乱语一通……”春梦小姐道:“我才不胡说呢,我的意思是说,废去武功虽然痛苦,但仍有补偿之法。 在某种情形之下,我真的愿意失去武功……”她说到这里,朱宗潜已大致明白了,当下道:“你莫要信口胡坎,要知你一旦失去武功,即须过那寄人篱下,仰人身息的日子,你自问熬受得住么?”春梦小姐笑一笑,道:“过久了或者会后悔,但现在劫很想过过这等可怜兮兮的日子,你信也不信?”朱宗潜道:“我信不信以后再说,你可知这儿是什么地方?”春梦小姐道:“这座山神庙后一道峻岭,名叫寒云,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人迹。因此我全然猜测不出扣这两个人的来历路数。只有一点你大概也晓得,我也用不着说了。”朱宗潜道: “你不妨说来听听。”外面那两个白衣人假寐如故,动也不动。

倚刀春梦 《倚刀春梦》

矗立的城墙在黑夜中宛如洪荒时代的怪兽。那是因为城墙厚达两丈余,而高度则超过十 丈(即现代十几层楼那么高)。 城墙的长度大有绵延不尽之势。因此就算是竹扎纸糊的,也叫人不得不生出叹为观止之 感。何况事实上此墙俱是每块重逾千斤的麻石,层层迭迭而成。更使人不禁惊想,渺小如蚂 蚁的人类,难道当真有这等移山填海的能力? 我抬头望上城墙,藉着透射出来微弱的火炬光线查看,没有荷戈佩剑的守城军士探头出 来,可见得我跃过三丈宽的护城河一事,并没有被他们发觉。 我深深吸一口气,精纯的真力在体内流转一遍,登时全身精力弥漫。这种感觉极之奇妙 愉快,心里知道若是一拳打出,这个拳头便宛如巨大铁锤,就是坚硬岩石也可以击碎。如果 双足一弹,至少可以飞起两三丈之高,这种跳跃高度,简直就和飞鸟差不多了。 === 无碍尊者已转过枪头对付他:“卫大人,我医好你那条尊贵的腿,你是不是觉得无功受 禄于心不安而叹气?” 卫远可真不敢顶撞这老和尚,忙道:“不不,大师别误会……” “哦?那你竟是认为应该无功受禄,应该于心甚安了?” 卫远忙道:“不,小可十分感激,恨不得有机会为大师做点事出点力。” “你有这个机会。”无碍尊者口气中大有慷慨帮忙之意味,面上却露出捕获猎物那种笑 容:“但我不会亏待你,我会让你跟小徐可搭档,这样你就常常可以看见她了。” 卫远马上软弱地抗议:“常常看见她对我有什么益处呢?” 我开心笑几声,转身回房穿衣服。因为卫远不比老和尚,让他不时窥见我裸体可不化算 之至,我又不能杀了他,所以还是把衣服穿上为妙。 我开心之故是卫远这‘狡猾’家伙,到底不是潇洒智慧的禅宗大师的对手。 此外,我觉得这世界的一切,既奇妙而又美妙。我还年轻,还可以好好享受人生。 至于无碍尊者究竟要我办什么事,我既不知道亦暂时不想知道。我决定立刻动身会去见 我的亲身爸爸和妈妈。我心中充满了快乐……

胭脂劫 《胭脂劫》

海浪拍击着岸边的礁石,发出一阵阵响亮的声音。一个黑衣青年,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这永恒的浪潮声。 喧嚣的潮声,竟然使他感到更加寂寞。他徐徐转身打量四下,在他周围尽是低矮简陋的屋子,且大多数都关着门。虽然有些屋门敞开曹,但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是一座渔村,简陋的茅屋,显示出此村并不富庶。但最不寻常的,却是这等间无人影的景象。 此刻不过是午后时分,即使村中的男人都到海上捕鱼去了,也应该有老年人和妇人在织网、小孩子在玩耍才对。 黑衣青年落寞地微笑一下,走到一口水井旁边,在井栏上坐下来,顺手把沾满了灰尘的包袱,放在地上。 他的个子很高,肩宽胸阔,浑身散发出矫健有力的劲道,面庞略见意黑,可能是长途跋涉,晒得太多之故。他的相貌英俊,他的眼光机警灵活,足见是个聪明和反应敏捷的人。 他坐了一会儿,打了一桶水,洗洗面,又喝了几口,然后坐回并栏上,看来暂时不打算离开。 过了一阵,他听到一阵低微急促的脚步声,从他右侧那边传来,转头望时,原来是个村女。 === 沈宇大喝一声:“陈姑娘快躲开。”话声未了,只听到又是一声巨响,近处冒起一朵惊人火焰,陈若岚算是及时躲开,只闻无须老人惨叫一声,全身已被烈焰燃烧。 无名氏和庄稼汉乘机一声不响扑向艾琳。原来他们暗度情势,认为四面包围中,可能只有艾琳这一环实力较弱,打算出其不意冲破艾琳突围而出。哪知他们身形才动,艾琳冷笑一声,只见银光一闪,长鞭使出,将两人迫回原位,病丐跟着冷冷道:“你们两人想早点上路是不是?” 无名氏和庄稼汉脸色阵育阵白,就在此时,忽闻巨石后面有人朗声叫道:“好厉害的五雷火阵。”随着话声只见林峰和一名五旬开外老者为首,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急匆匆地向这边奔来。 无名氏忽然仰天哈哈大笑,全切莫不大感惊愕步声立止,他倏地收起笑声,双目刹那间露出了骇人的光芒,凛视众人一周,道:“原以为武林同道今日共襄盛举,合力围歼大屠门传人,想不到被围攻的竟变成了本人。” 庄稼汉哈哈一笑,道:“这叫做作茧自缚,我都不怨,你怨什么?” 无名氏道:“我又何尝怨了,今日武林精英尽聚于此,你我两人能取厉斜而代之,力敌整个武林,虽死何憾。” 沈宇听出无名氏话中之意,是以冷冷道:“这是我们沈。艾两家的血门私仇,不必劳动别人,你放心好了。”说着转脸向胡一翼等人道:“各位前辈,这是晚辈沈宇多年来的心愿,万望各位前辈成全则个。” 病丐急道:“你这娃儿,可别中了别人的诡计,那厮深藏不露,你恐非敌手。” 沈宇严肃道:“晚辈如是不敌,那就是技不如人,不配为先伯先父报仇,还有何面目再留在人间?不如拼命一试。”说着,转脸向艾琳道:“琳妹,在我动手之时,你负责监视,不许这两人趁机逃走,在我未落败身死之前,也不准他人出手相助。话到此为止,各位请立即向后退开,不得过问此事。” 沈宇语气铿锵,神光迫人,众人听得一怔,情不自禁地纷纷向后退开,刹那间剩下无名氏和庄稼汉两人跟沈宇对面而立。无、庄两人互看了一眼,似是早有了默契,脸上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狞笑,同时往旁跨开一步,向沈宇采取包抄之势。 两人手中各拿一把形状一样的软剑,此时但见到身忽伸忽缩,闪动跳跃,宛如两条银色灵蛇在作噬人之势。在旁围观的群雄不禁大惊,盖两把短剑在伸缩晃动之间,竟能使人眼花缭乱,目眩心跳,大有再注视下去就会为之晕倒之势。 沈宇双目神光凛凛,但却是没有看着正在跟他作生死搏斗的两人,他目光微微向上,似是望着遥远的天际,脑海中和闪电般掠过这些年来所忍受的万般痛苦。父亲的惨死,不但未能得到别人的凭吊与谅解,反而为世人所唾弃和辱骂,而自己却也作了代罪羔羊,几乎任人宰割,一念及此,不禁怒火冲烧,猛然间霹雳也似的一声大喝。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竟把四面围观的群豪喝得情不自禁地纷纷向后惊退。随着喝声,群豪莫不感到一阵惊人的寒光掠面而过,等定下神来时,却见沈宇已经换了一个位置仁然而立,他右手高举着寒光冲霄的奇祸短剑,两眼依然遥望着遥远的天际,而他背后不到两步之处,却俯伏着两具身首异处的尸体——无名氏和庄稼汉。 全场鸦雀无声,因为这是惊天动地的一击,大多数的人是被惊得怔住了,只有极少数的人却在暗中盘算着这一剑和刚才厉斜的那一刀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 据说全文完了,可我总觉得好象没完……

纤手驭龙 《纤手驭龙》

《纤手驭龙》为司马翎武侠创作辉煌时期作品。该部作品以江湖历练为主旨,在大智若愚的裴淳身上表现出一种不被种种奸谋、欲望、诱惑、恐惧、嫉恨与权势所动摇的“美德的韧性”,它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强大无比,足以在关键时刻诱发沉沦者的良知,进而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并取得真正的胜利,因此成为一种在难险万分的人性试炼中畅行无阻的通行证。 本书首创巾帼奇人大斗智的另类场面,将“斗智斗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夕阳余晖照耀在一条古道上,山风瑟瑟,一片荒凉寂静。 这条古道,位居淮阳丘陵地区中,人烟稀少,每到傍晚之际,路上便杳无人迹。 其时正是元代英宗之世,蒙古铁骑多年横行中原,官吏尽是暴敛贪墨之辈,全国各地商旅因之更形冷落。 古道左侧一片树林之后,隐隐露出一角红墙。 这时古道上出现一个黑衣僧人,一径穿林而过,直抵林后寺院的门前。 但见这座寺院甚是残旧破落,山门紧紧闭住。 黑衣僧人举手敲门,门环声震破四周岑寂。不久山门打开,出现一个衣衫残落的中年和尚。黑衣僧人低着头合十行了一礼,便举步入去。中年和尚伸手拦住,道:“师兄请到别处投宿,这儿不行!” 黑衣僧人缓缓抬头,那中年和尚不觉骇了一跳!只见这黑衣僧人面黄肌瘦,愁眉苦脸,但双目精芒闪动,宛如冷电。 他赶快接道:“非是见外师兄,实因近年来左边出现两帮悍匪,他们定于今晚在此处歃血联盟,不准外人入寺!” 黑衣僧人眼中光芒突然敛去,道:“里面地方甚是宽广,贫衲随便哪儿躲一躲就行了!” 那和尚叹气道:“本寺目下只有一座大殿尚存上盖,师兄还是到别处挂单的好!” 黑衣僧人摇摇头,举步行去,那和尚拦他不住,顿脚道:“待会儿有事可别怪我!”一面关上山门。 黑衣僧人步入仅存的大殿内,只见殿中空无所有,四壁萧然,除了壁龛中几尊破旧佛像之外,只有一盏长明灯,吊在大殿正中。他摇一摇头,走到东北角落间打坐,面向墙角。 人人皆知这个安排,就等如把辛黑姑嫁给淳于靖一般,不过众人都不暇多想这回事,眼前只为了这个曾经名震天下无人敢惹的辛无痕下场,感到无限凄凉。 她这一去不啻从此真正死去,仍然活在世间的她,已不是从前的魔影子辛无痕了。 辛黑姑泪流满面,薛飞光过去拥着她的纤腰,低声劝慰,辛无疽又向吴同、司徒妙善等人告别,之后,便和申甫一道走了。 吴同、路七他们也过来向李星桥告辞,不久,都纷纷散去,场中只剩下车星桥、裴淳夫妇、辛黑姑和朴日升等五个人。 过了片刻,朴日升才开口道:“裴兄今日力战多时,想已厌于出手,兄弟意欲过些日子方始踵府向裴兄领教。” 裴淳道:“悉如尊意,只不知朴兄将有什么打算?” 朴日升道:“不瞒裴兄各位说,兄弟打算先去找云秋心姑娘,过一段清静的日子,顺便修练武功,以便与裴淳放对一拼……” 他拱拱手,如电的目光掠过对面的四个人,最后在辛黑姑面上停留了一下,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李星桥透过一口大气,道:“飞光你可以解释得出他为何不出手之故么?” “当然啦!他自己已说出来了,敢倩他一直钟情于云姊姊,所以才会毅然修练这等绝门功夫,也正因有云姊姊之故,他才肯罢手不战,因为他今日如若战死,那就再没有法子可以见到云姊姊了。” 她转眼一瞧,辛黑姑好象很不受用,便说道:“师叔,你老打算几时教淳于大哥和辛姊姊成亲呢?” 这一问使辛黑姑眉宇间透出无限柔情,羞涩地垂下头,于是,在李星桥洪亮的笑声中,四人脚步移动,一同离开。 (全书完)

仙剑佛刀 《仙剑佛刀》

薛陵与费浩分手之后,薛陵感到万分高兴。因为他不但救了一个人,使他改邪归正,并且为国家造就了一个人才。沿海诸军之中,多了费浩这等人物,实在比数千士卒还要有用得多。因为横行海边的倭寇,不比西北鞑靼的对阵冲杀。那些倭寇们往往十数为群,侵入沿海地面,转战千里,无人敢樱其锋。像这种情形之下,只有费浩这等出身武林的好手,训练一批强悍军士,轻骑而出,加以截杀才行。 他牵着一匹宝马,趁夜向东面的宁陵疾驰。那费浩则独自落荒向北走,先抵兰封,再入黄河,顺河东去,到了近海之处,才转赴威海卫。 天明之时,薛陵已抵宁陵。他晓得自己在这方圆数百里之内,除非不在城市出现。一旦露面,便逃不过朱公明手下,以及他发动天下武林人的侦察网。因此,他并不闪缩躲避。当他还未到达宁陵以前,便把两匹坐骑分别赠送给肯开门招待他的人。此举可以避免□漏他中途有人接应之事,亦即是使朱公明不再在他这一路上细加查究,以致发现了费浩去向。 他在宁陵城内吃喝饱了,便在客店倒头大睡,以便恢复精力。 这一觉直睡到晌午过后才醒来,但觉精神体力尽皆恢复,当下冷静地寻思一下,晓得一场生死之斗决不可免。但这一回多半是朱公明率了他门下的高手找来,决计无法利用言语或别的法子规避得掉。同时朱公明为人之阴险毒辣,素所深知。只要被他算准碰上,势难有突围逃生之望。 这么一分析。连他也微感惊心,尽在寻思如何化被动为主动之法。 === 万孽法师感到无望地摇摇头,道:“薛陵,你的武功可是得自金浮图的么?” 薛陵道:“不错。” 万孽法师叹口气,道:“老夫早应毁去那金浮图,便无今日之祸了!”突然间两个奴隶扑上去,把他抱住,竟然毫不费力就把这个一代恶魔按在地上,又咬又打。 薛陵感到呕心地摇摇头,回身走去,一路上又杀死不少奴隶。到了纪香琼那边,只见积如山,血流遍野,但那些奴隶们仍然向他冲扑不已。 人人都感到如此杀戳,大是可怖。当下由纪香琼约五行连珠阵先移动,一直返到旁边高处。方已把白蛛女找到,聚在一起。那下面骚乱如故,纪香琼道:“这些人脑子已毁,无法救治,这等下场,虽是伤惨,但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众人都默然无语,她又问道:“阿陵,那个是徐小云?” 薛陵道:“我已问出它的下落,敢倩她前几天已奉派出山了。” 纪香琼道:“这样就太好了,她以后决不会来找你。如若她在此地,我真不知如何替她安排才是?” 慧海方丈道:“我佛慈悲,今日老衲杀生无数,罪孽深重,返山之后,须得避位修行,以赎此罪。”俞长春真人也深深叹息一盘,表示他心情定沉重。 纪香琼也没有什么话可安慰他们,当下说道:“我们出山回到人间去吧,诸位前辈们可暂时不能返山,务须屈留大驾,作我薛陵兄弟婚礼中的上宾。” 她一面说,一面转身而行,大夥儿都跟看她,因正,不久就听不见那些使人作呕的喧闹。纪香琼又道:“方兄,这几位武林前辈的身份,非同小可,实在很难请得到,你和白妹妹何不和阿陵他们同一日学行婚礼呢?” 方一笑道:“金夫人的话,从来没有出错,兄弟自应遵命。” 哄笑声中,大夥儿加快脚步,往前赶行。本书至此,亦告结束。

武林强人 《武林强人》

茫茫江水千古无语东流。 但充满仇恨嫉妒邪恶的人世,却波啸澜涌,永无片刻和平静止。 江边那幢屋子外表看来很宁恬安静,甚至屋中人也都表现得有情有礼,但事实上…… 马玉仪美丽脸庞泛起红潮,却显得更娇媚更醉人。 晚饭时她只喝了一杯酒,酒是从前沈神通特地在绍兴府花了不少银子和人情买到的“女儿红”,那琥珀色液体溢散着诱人的酒香。 马玉仪虽然只喝了一杯,但直到如今(她已经坐在何同床边,因为何同梦魇哭泣之故),她仍然浑身发热,所以她衣服穿得很少。 所谓穿得很少,并非三点式暴露肉感装束,而只是一件宽松软薄外衣。这件外衣虽然足以遮掩全身,可是当她坐在床边,当何同脸揉贴她大腿和怀中时,软薄外衣不但不能产生遮隔作用,反而很容易掀起翻开,以至裸露雪白丰腴而又香暖温嫩的大腿。 何同的胡子扎刺于她大腿白嫩皮肤上,使她更感燠热。 === 但对方人数虽然不多,声势却丝毫不弱,沈神通自然也通通认得或猜得出来。 第一个就是武当派的司马无影。 此人剑术之精妙当世恐怕只有血剑严北才接得住(意思即是赢得他)。此外还有一个铁塔似的提刀大汉,就是猛将朱慎。 虽然天色已经昏暮,但四下灯火通明,把庭院一片平坦地照得纤毫毕现。 沈神通眼光落在第三个人身上,这个人高高瘦瘦大约五十余岁,身穿青袍,面色也有如衣服一样青得骇人。 由于眉毛淡得几乎看不出,加上唇角两道下垂的深纹,使人禁不住泛起他不是人的奇异感觉。 司马无影、朱镇站在一边,青袍人却离开他们远达两丈,但三个人却一齐对着大江堂严温等一些人。 可见得他们都是大江堂的敌人,同时又可见得这三人志同而道不合,所以并不站在一块儿。

铁柱云旗 《铁柱云旗》

正是深秋时节,开封东面城郊一座大宅之内,有几个人屹立在楼上,凭栏遥望远方,个个神情凝重,如有所待。 残阳落照中,远处忽有三骑飞驰而来,来势绝快,晃眼已自驰近。这三骑一径冲入敞开的大门内,然后甩蹬落马,此时已有人出迎,把这三人带到宅内。 不久工夫,一个劲装疾服的紫面大汉走上楼上,上面那几个人都转身与他见面招呼。 那紫面大汉冷电似的目光扫掠过这几个人面上,沉声道:“某家来迟,致劳诸位久候,甚感歉疚!” 他的话声一顿,面上泛起一丝笑容,接着道:“诸位都在二十年前见过一面,某家且看是否还记得诸位尊姓大名……” 那几个人听了这话,都默等他辨认。 === 她轻轻对任君麟道:“你快向华山方向追去,便可以跟王佩师父见面辞别,但你千万别缠住她。” 任君麟身躯一震,面上泛起怅惘的表情,轻叹一声,举步向谷外奔去。 一梦头陀等人都涌过来向她道贺,赵岳枫反而不好意思过来。武芳佩却把单水仙弄了去跟文开华说话,赵岳枫趁机向谭星云道谢。 谭星云呵呵笑道:“文姑娘是当日使你打开地牢铁门之人,推恩溯德,自然得数她为首,所以不得不委屈赵岳枫了。”接着压低声音,道:“我已跟她们说过,须得真心对你克尽妇道,不争风呷醋,两人一般大小,不分妻妾,你眉心一丝愁色可以消散了吧?” 赵岳枫正是十分担心此事,闻言不觉喜动颜色,重新躬身道谢。 他们的喜讯很快地传扬开去,武林皆知。由于这群共过患难的同道好友坚决主张之下,婚礼十分隆重铺张,地点在开封府,就是铁柱宫原址。 天下武林各家派都有人来贺,因此开封府外的大道车马不绝,平添无限热闹。 行礼之时,那座可容数百人的大厅,挤得满满的,乐声盈耳,喜气洋洋。人丛之中有一对中年夫妇,遥望新人们交拜天地,都泛露出由衷的喜悦。他们正是名震天下的武阳公和玉环仙子了。 武阳公突然发觉玉环仙子泪珠滚滚流下,不禁轻叹一声,柔声道:“别难过啦,你不是说过能够眼见水仙行礼成亲就心满意足了么?走吧!咱们再留在此地的话,恐怕要被人认出了……” 乐声和笑语喧哗声中,这对中年夫妇悄悄的挤出人丛,飘然而去。

迷雾 司马翎 《迷雾 司马翎》

李十八坐在马背居然显得十分萧索落寞。 但他绝对不属于“萧索”、“落寞”年华。因为他只有廿五岁,额上一条横刀疤和胡须仍然挡不住天生英锐挺秀气质。如果漂亮女孩子可以驱去寂寞,使他感到充实的话,他一定不必发愁烦心,至少已有七个美女可以陪伴他,并且顺从他一切想法和做法。 然而李十八从来不找她们,甚至躲避她们。是不是李十八身有残疾?例如少生一手缺一条腿? 答案也不是。李十八不但身体全无残疾,而且身材颀长结实,手掌和十只手指像用白玉雕琢而成,极为美观。此外只要他美观好看的十指(意即左右手一样)碰到剑柄,一定有人溅血倒毙。即使是声名极盛的武林高手亦无例外。 古道两边都有树林以及远远伸延高耸的山峦。这一段路很奇怪竟然是连绵的枫林。正是秋风送爽时节,所以枫叶把天边都染红了。 ——看那枫红层层,枫红里有我的梦……霜叶红于二月花。廿五岁只应是织梦年华,至少亦“希望在明年此时;编织幅美丽的梦”。 但他何以萧索落寞?剑在腰畔,巨万银子在囊中。青春之火炬刚刚点燃。 === 李十八叹口气走出来吹熄油灯,在一片漆黑中他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以他现在的情况绝对追不到那神秘人物。因此,他只好仍然活在迷雾中,他只好耐心地等候机会。 秋意更深,夜风也就更为凄冷。 如此寒冷的夜晚,谁会在街头低唱呢? ——虽然不能长相聚,也要长相忆。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 王淑娴连披风也来不及披上,急急忙忙冲出庭院,冲过走廊和厅堂,最后冲出大门,看见了唱歌的人。 那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拎着三弦。 虽然是在黑暗中,虽然他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但他眼睛明澈,目光锐利,他似乎能在黑夜中把王淑娴看得很清楚。 王淑娴面上露出无尽的失望和寂寞。 但她仍然从髻上拔下一支碧玉凤钗,放在那老人手里。 我以为他一定会回来再见一面的,王淑娴很失望地叹口气,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回转身子,袅娜背影很快就隐没在大门里面。 她在银灯下又听到悲凉缠绵的歌声,只是当时她却不知道这回竟然是最后一次听到。 ——纵然不能长相聚,也要长相忆。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 (全书完)

惊涛 司马翎 《惊涛 司马翎》

绵绵细雨落在屋瓦上,发出低微持续却并不吵耳的淅沥声。 由于瓦片好像有一条裂痕,所以夏少庭的两只眼睛一味地瞪着那条裂痕,看看到底会不会漏水。 在床边地上有个木盆,大概是准备用以承接漏水的。 但事实上这种“梅雨”一旦开始,就好像永远不会停止,故此屋瓦若是漏水,应该早在几天以前就漏了。 除非雨水也会论交情讲义气,但世上哪有这么可爱的雨水呢? 有人推门进来了。 夏少庭连眼睛都不转,还是直瞪着那裂痕处。 那人是个壮健汉子,有一对空洞冷漠的眼睛,声音气相当粗暴:“我是陈光宇,我回来啦!” 夏少庭皱一下眉头,年轻清秀的面庞挤出几条皱纹。 他冷冷应道:“我知道你是谁,而且老早就知道。难道你每次进来都不能不报姓名?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姓名很神气很威风?” 陈光宇呐呐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的。只不过你没有瞧我,我是怕你不知道我是谁罢了!” 夏少庭道:“你以为还有谁?这儿除了我们就没有第三个人进来。 === 朱慎和司马无影齐齐硬是煞住刀剑攻势,以便先躲过那股扑身罩面的尘沙。 他们虽然还未看见四下升起的乳白烟雾,可是他们心中都知道一件事——这回又被陶正直逃掉了。 陶正直身形隐没在烟雾中,自然得好像鱼儿回到水里一样忽然就消失了。 朱慎抚刀。 司马无影弹剑。 两人都仰头望天,又都长长叹息。 他们认为绝不可能之事不但发生了,并且已证实是可能的事,区区一个陶正直,如今已不可能用“区区”两字形容了,而是须得以“绝代高人”代之,无怪连沈神通这个当世奇才当世强人,也须极尽谨慎小心之能事。 沈神通这一回合仍然未偿所愿,只不知陶正直这回逃走了,他是永远隐藏起来,从人海中消失无踪?抑是还会卷土重来? 还是仍然要击败要杀死沉神通? 迷迷茫茫的白雾不但令人视线受阻,甚至连思想也为之迷迷糊糊,一切曾经发生的事情包括那许多残忍冷酷命案在内,都忽然变成如真如幻,既真实又似梦境。 不过最令人关心的是,陶正直还会不会卷土重来?天下公门第一强人沈神通能不能应付以及能不能进一步收拾他? 这个问题沈神通正为之沉陷于冥思中。 “命运”好像为了他而特地创造出陶正直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 回顾已往,瞻顾未来,茫茫人海中的惊涛骇浪竟似乎已经淹没了天地………

金缕衣 《金缕衣》

炎热的天气,使得这湘南重镇的衡州府,也稍稍减却热闹,街上来往的人,大概都是身有急事的人,帮在中午最热的时刻,还得冒着热毒的太阳,在街上匆匆来去。 这时下百明万历(神宗)初年,朝中张居正为首辅,这位明代唯一的政治家,施展运用政治天才与及铁腕,一时恢复中兴气象,天下安宁,民无疾苦,算得上是明代最美好的时候。 江家老店的招牌,在谈热的阳光下,例显得甚是堂皇,那是一块长形黑底金字的招牌,写着“江家老店”四个字,下面还刻着个金钱,这个金钱,正是江家老店二百年来,用以标榜的记号。 二百年来,衡州江家老店的铁器早已驰誉天下,所有的出品,甚至乎拔毛的小钳子,也刻有这个金钱标记。 这座老店不久之前重修盖过一次,建筑得甚是高阔,因此,尽管天气炎热,店内仍然十分阴凉。 后院不时传出低微的打铁声,显然治炼部门虽然主在后面,但相隔颇远。 === 长白老怪可是运那朝圣宫也不敢再进去,只见他立刻低头匆匆地走了,又回到关外去了。石龙婆也黯然回去南疆,调治伤势。 就在众人正要走时,只见那朝圣宫忽然火光冲天,原来是那个烈火星君放的一把火。火光中震山手归元泰回来,含笑对大众道:“早先老朽把多年老友清风道长激出宫去,后来就在那边山顶俯瞰观战。直到最后那迷官主人也欻然而逝,他这才服气老朽的先见,可是这位老友觉得无颜与各位相见,故此也独自回山去了!” 江老爹这时已问明白江上云的心意,知他当日对郑珠娣并无爱意,一心只向朱玉华。当下对众人道:“老朽决定下个月初旬,便为两个孙儿成亲,至盼各位能抽空赏光,务必移驾衡州,俾可快聚一番──” 在场的这一干人谁能不给那南江面于,不但都纷纷应允,并且分别向孙伯南和江上云道贺…… 大半个月之后,衡州府又复高人云集,武林中人闻风而至,简直把衡州的客店都挤满了。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上官理已求到灵药,郑珠娣生命已保,但须静养多年,故而众人纷纷前来贺喜。 在江府到处是一片喜气洋洋,与上一次杀云阵阵大不相同。 江老爹遣人送了一信与域外龙家,内中主要的话是请龙家的亲戚们,明年务必来湘南吃姜酌。 假如高轻云不辞跋涉的话,惠然而来,当是最所欢迎的事! 那天江老爹送给朱玉华的礼物竟是另一件制作精巧无比的金缕衣,在座的高人,各施手段,都难损金缕衣分毫。 于是金缕衣这件宝贝,在武林中名传遐迩。 本书至此亦告结束,正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金浮图 司马翎 《金浮图 司马翎》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冀南一条大道上,尘头高扬,远远望去,但见前头一骑飞驰疾奔,后面有四骑紧紧追逐,两下相距大约是半里之远。 前面奔逃的一骑陡然舍下大道,转入旷野之中,??忽间已隐没在一望无际的青纱帐之内,后面的四骑赶到时,虽然已失去对方踪影,但仍然催马闯入高梁地内。 天色很快就变成昏暮迷蒙,前面的一骑施展出精妙的骑术,很快的穿行了七八里路,忽然出了高梁地,踏入另一条道路。 马上的人长长透一口气,据鞍四望,只见前面数里之遥,灯火繁密,阵阵弦管锣鼓之声,随着寒冷的夜风送入耳中,他更不迟疑,催马驰去。 临到切近,这才瞧出那儿乃是一座庄院,大门口张灯结彩,里面更是灯火处处,鼓乐盈耳,似是有什么喜庆之事。 两名健壮的庄客奔迎上来,一个抓住嚼环,一个躬身道:“请问大爷贵姓大名?” 马上的人怔了一下,才道:“兄弟只是路过之人。”=== 李三郎和费浩便是在其时乔装打后门逃掉,李三郎先走一步,费浩略迟,约定在这儿碰头。 薛陵已把李三郎遣往中牟县,负责监视白英。但他这刻却不立刻起程,若有所待,费浩半晌没有言语,薛陵道:“可以走啦,三郎不会来了。” 费浩道:“假如曾经约他,还是再等一会的好。” 薛陵摇摇头,一跃上马,心想你如若暗暗通知朱公明,此刻应该发出暗号叫他出来啦! 费浩一跃上马,薛陵见他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心中略感安慰。但他一点也不放松戒备,摆手道:“你先走,我押后。” 他向东面指一指,费浩便纵马驰去。薛陵紧紧跟着,走了一程,尚无动静。这才当真放心,催马上前,说道:“依你之见,如何才能再度避过朱公明的耳目?” 费浩道:“在下等候薛爷之时,暗暗心惊,生怕行藏不密,已被人跟踪到此。当时也曾寻思逃命之法,得到两点结论,一是暂时逃避他耳目的话,就往深山荒岭里躲起来,渔猎度日,全然不与外界接触。二是永久性的逃避,便得找个最繁盛的都邑城市,买间房子埋头一住,永不与江湖道接触。” 薛陵点点头,道:“不错,唯有这两个法子可以避得过他。但以你的一身本领和智谋,实在不应埋没于世,我给你想到第三条路。” 他停歇一下,又道:“这条路可以让你赎罪立功,为国家出力,将来你大限临头,便不觉得遗憾,也不觉得白白活了一场。” 费浩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叩首道:“薛爷如若指点明路,不啻是在下的再生父母………” 薛陵下马扶他起身,说道:“别这么说。只要你肯为国家出力,保卫疆土,这便是英雄志士,我心中敬佩之极。可惜我眼下私仇在身,暂时未能谈到这一步。” 他想了一下,才道:“你可到威海卫谒见指挥使何元凯,他乃是忠心爱国而又智勇兼备的英雄。但若论武功,自然还是有限。你可留在他身边,时加相护。等到你熟谙军旅之事,何兄定会保荐你出仕。将来你们说不定垂名青史,成为大明朝的柱石功臣。” 费浩大喜过望,道:“这条路错非薛爷指点引介,在下万万无法投入。将来不论是成功成仁,都永不敢忘薛爷大恩。请受在下一拜,然后告辞。” (欲知结局请看“仙剑佛刀”)

剑神传 《剑神传》

晨曦才露,东面的天边刚刚染上一片鱼肚白色,可是那屏障似地矗立在东方的高山峻岭,却显得更黑暗,平添一种神秘的色彩。 一骑得得,从大道转过来,在一座小丘旁停住。此时虽值秋深之际,但江南地方并未太冷,丘上青草丰茂。马上人并不下马,却松辔缓缓,任那匹白马低头吃草。 曙光迷朦中,却可照得清楚马上之人一身雪白衣裳,如云秀发软垂及肩;眼如秋水之明,眉如新月之弯。纤巧柔软的红唇上面,衬着一个挺直适度的鼻子。组成一种出尘超俗的美,令人不敢仰视,却又舍不得不看她。 她侧坐在雕鞍上,鞍边挂着一柄宝剑,形式古雅,镶嵌着好些贵重珍珠宝玉。剑穗也是白色,在清冷的晨风中不住地微微摇晃。她的双眉微微颦蹙,生像在一抹远山上笼罩着淡淡云雾。 山丘后面传来奇异的声响,这位白衣美人并不惊慌,只诧异地投以一瞥。咬着红唇微忖一下,便抖缰转将过去。在那边一块平坦的草地上,两个乡下姑娘正在向天跪拜。她注意到那两个姑娘身上衣服陈旧粗劣。于是暗自想道:“莫非她们家中贫穷,或有什么人得了重病,没有钱请大夫诊治,故此大清早跑到这里来祷告上苍么?” 乡村的人,事实上往往来这一套,她瞅着她们的背影,忽然泛起一个寂寞的微笑。周围的树木青草,都像是为了她这个笑容而悲怜得在风中簌簌摇抖。 她微咳一声,那两个姑娘刚好磕完头站起身,回头一看, === 天鹤真人敲一下金锣,全场登时静寂。老道长便向天下群雄宣布石轩中弃权,等于认输。惊诧之声,立刻响成一片。于叔初挺身出来,想说什么话,但眼光扫过棚下黑压压一片人头,便突然忍住要说的话,只向八位公证人拱手道谢,然后跳落棚下,扬长而去。 西门渐厉声道:“石轩中,你想退出江湖,却没有那么容易。家师还要会你一次。” 石轩中摇头道:“石某绝不再动刀剑。” 西门渐狞目长笑,道:“有那么容易么?” 棚下突然跃上一人,朗声道:“西门渐你想怎样?” 西门渐转目一瞥,认得是史思温。心想这厮曾经赢过宫天抚,武功不俗,自己可真不愿惹他,但更不能约他和师父比武。当下狞笑道:“且看石轩中你能够封剑隐居多久?”说罢,跃下木棚,径自走了。 全场数千人,包括七位公证人和上官兰、史思温在内,都不明白石轩中为何在可以取胜之时,却突然自愿弃权认输。只有朱玲,芳心充满了温馨秘密的情绪,感动得不住低泣。直到现在,她才真真正正地得到石轩中全部的爱情。她知道已享有天下最美满的幸福,此生此世,已没有其它值得追求的东西。 石轩中也不向人解释,只命史思温即日赶到崆峒山清理门户,就任观主之职。之后便向猿长老、天鹤真人、甘凤池等人辞别,仅仅说要找个风景幽美的地方定居,从此息影江湖。众人都不询问,怅然分手。 白云大师忽然赶过来,破颜微微笑道:“石檀樾至情中人,全凭神勇盖世,方能毅然割舍浮名,可钦可佩。但愿你们好好享受几年清静。” 石轩中和朱玲刚听出他话中隐含禅机,正要询问,却见白云大师率着三大高僧、四大尊者以及一众弟子飘然而去。 (全书完)

剑海鹰扬 《剑海鹰扬》

《剑海鹰扬》为司马翎武侠创作巅峰时期作品。书中对于武术之精神层次多所着墨,首创以精神、气势确知的开学原理,令人软佩不已。举凡“心录修炼”、“气机感应”、“以意克敌”及“执简驭繁”,无所不包,精辟无比,加之气魄万千的斗智场面,更使其想象力与构造力臻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远境界。 这是古今未之前闻的奇事,一个人居然能令致全场观众,不论本身武功的高低,均能感受得出他的刀势所代表的意义的。 严无畏终究是当代之雄,到了这刻,也自振起平生的功力,运聚杖上。他已晓得对方这一刀已妙入化境,唯有出手硬碰硬的斗上一招,各凭真功夫,分出胜败。 此外,别无他法可想,换言之,他已没有逃避的机会了。 罗廷玉一直迫到切近,宝刀起处,踏中宫,走洪门,迎头劈去。严无畏目射精光,威风凛凛,挺立如山,横杖向敌人宝刀力架。 但见这两大高手,表演了一记毫无花假的硬斗手法。刀杖相触,又是“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声势骇人。 人人都极力睁大眼睛,但见罗廷玉退了步,严无畏却渊停岳峙,稳立原地,双脚未移分寸。但不知如何,全场之人,却都感觉到严无畏似是输了,只不知他是一个怎样子的输法而已。 罗廷玉捧刀齐胸,仰天长啸一声,虎目中忽然并射出泪珠点点,啸声之中,也含蕴得有无限悲愤,无限怅惘。他啸声未歇,严无畏手中的七杀杖,“砰”一声掉在地上,面色也变得如纸一般白,但见他身躯摇摆了几下,终于向后跌倒,尘埃飞扬。 这一次,全场之人也愣了好久,端木芙高声道:“恭喜罗公子,仇人授首,身膺刀君。” 疏勒国师道:“不错!罗公子已臻刀君境界了,这一刀的形质虽然被敌杖架住,但那无形之刃,已直取敌心了。” 刚刚说过这两句话,人群起了一阵骚动,独尊山庄之人,铅纷夺路而逃,顿时又引起一场盛大的杀。寺里寺外,升起了一片响澈云霄的杀声,没有多久便下令罢战。只见独尊山庄之人伤亡枕藉,到处均是血迹尸体,所剩下的人之中,已找不到一个领袖人物了。翠华城以及正派群侠一停手,余众四下逃窜,转眼工夫都逃得一干二净了。 一小群人围立在严无畏的尸首四周,罗廷玉和端木芙站得最近,他们低头望着这个面目冷峻的一代魔王,但见他紧闭的嘴角,仍然透出一种残忍无情的味道。一代魔王,终于伏诛,罗廷玉和端木芙的血仇,也终于得报了,但纵是如此,他们心中仍有无限遗恨,因为以往被害者的音容笑貌,只能成为记忆中的幻影,再也不能在这世间出现了。 这战场的后事,自有杨师道等人料理,即便是严无畏的尸体,也和其他的人一同埋葬,并不曾拿到罗希羽的墓前,再加摧毁,这便是正派侠士与不法强徒相异之处。疏勒国师看了罗廷玉的那一刀,心悦诚服,顿时死了对端木芙的爱慕之念,同时也因为端木芙能从严无畏手中挣脱,对她异常敬佩服气。 端木芙事后拿出一件暗器,给大家看,这是一枚钢管,能发射针状暗器,她解释说,她乃是故意设法给予严无畏的机会,好让他抓住自己,然后,她凭籍刚刚苦炼有成的家传秘剑及内功,一面发出药针,使严无畏麻木一下,顺便也就挣脱了。 她指出唯有以身诱敌,方能使严无畏不致于一上来就全力逃遁,她所冒之险虽大,但很值得。 罗廷玉率领翠华城之人,送走西域疏勒国师这一路人厉,接着又分别送走少林、武当。等无数众人。之后,他率队前赴翠华城故址,着手加以重建。接下去的日子,购材鸠工,大兴土木,把翠华城从一片废墟中,逐渐建造起来,最后,已大致恢复了旧日的壮观了。 天下武林同道,贺礼络绎不绝的送来,每个人的贺礼,都是双份,原来罗廷玉已发出喜帖,预定在翠华城重建竣工之日,同时也举行他的婚礼。他的婚礼也与众不同,敢情新娘子的姓名,竟要列出名单,多达三人。这三位新娘,领衔的是“剑后”秦霜波,接着是一代才女端木芙,最后则是西域佳丽蒙娜夫人。 这一件风流韵事,传遍了南北十三省,大凡是略有办法之人,谁不想前赴翠华城,看看刀君和三位美女的丰采?因此,迫近佳期之时,水陆两路,武林人物之多,可说是盛况空前。翠华城之风光热闹,看官们定可想像得到,笔者毋庸赘述了,本书至此,也告结束。 全书完

极限 《极限》

世上有人类出现之前,“命运”早已存在。 只有敢与命运为敌的人,才是强者! 你、我、每个人在大念狂妄的年龄,都做过勇者。但可惜绝大多数很快就屈服了,还得向命运讨好地馅媚、只英身上兮姑的创伤由. “命运”究竟是什么?“人”究竟能不能征服它呢? “既然你是练武的人,又既然你没有别的技艺,而且你愿意用武功和气力开拓你的前程,那么,我瞎神仙就相钝你应走的方向……” 说话的是个中年瞎子,形容枯柄樵粹,淡青色的长杉,很奄但很干净。 他又说道:“此卦显示客官你性格很掘强,但心地却善良,所以你不宜做绿林好汉,更不宜在江湖上混日子,依我瞎子看来,你最好投身军旅,哪怕从军卒干起,亦有吐气扬眉,显荣乡里的一天。” 瞎子说完了,便紧紧闭嘴,任何人一望而知他决计不肯再说一个字。 在他对面坐的一名大汉掏出二十文铜钱,放在桌上,起身抱拳施了一称,便大步走出辽间狭窄的木屋。 接着一个人坐下来,面对着瞎子。 === 绿野大笑道:“这个人办法很多,全身都是古怪,他九成还活着。哈哈,我放心啦!” 她向花解语道:“走,我们回南京等他消息。” 花解语立刻摇头,道:“不,你回去吧!我知道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我会照顾自己!” 她那孤寂的声音和表情,不但使人人同情,甚至还泛起凄厉之感。 花解语又道:“如果小辛未死,他一定不会放弃与‘命运’抗争。他已经够忙碌够艰苦的了。我的命运何必加在他身上?何必使他更艰苦更伤脑筋了” 她声音温柔得令人心软,使人仿佛能看见明艳青春随着逝水年华而渐渐凋谢,使人宛如看见她独立于西风残照间,无尽的孤寂! 但谁也没有法子帮她,别说是别人的命运无能为力,就算是自己,古往今来有几个人能对抗自己的命运呢? 有些问题似乎很难找到答案,例如小辛时时能突破人类之极限,但是不是表示已战胜命运?他可曾找出了真正命运的形式? 但重要的是小辛究竟死了没有?如果未死,他到何处去了?他将如何再展开突破极限的壮烈伟大行动?抑或是太疲倦而放弃? 小辛是不是当年的十八郎? 但是有人知道血剑严北有一个嫡亲侄儿严温,是“大江堂”堂主总舵座镇江南…… 小辛会去江南吗? (全书完)

关洛风云录 《关洛风云录》

正是日落西山,薄暮吃呢的时分,归鸦噪声,冲破了四山沉寂,和蛇闹山绝顶处上清宫的钟鼓声遥相应和。此际在上清宫里,一个身长玉立的年少道憧,正捧着一盘素点心和香茗,脚不沾尘地走到观主静室里。人得室门,那道憧不禁低低惊叹一声,原来云床上盘膝坐着的老观主,此时已斜倚在墙壁上,两道长眉紧皱,显得十分痛苦,面色如血,神情可怖。道憧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根在旁边木几上,脚尖一点,已扑到云床前,伸手将老观主身躯扶正,一面叫道:“师父,师父……” 老观主眼光同动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道憧仓皇四顾,正想张口叫唤,忽然又止住,探手从身上摸出两位朱红的九药,塞在观主口中,之后,使香观主拿捏穴道,推探脉络。忙了好一会工夫,老观主面色渐渐淡下来,又隔了好一会,老观主声音微弱地说道:“轩中,再给我两粒护心丹。”道憧慌不迭地又摸出两位丹药,给观主服下。 他仍不联手地替现主推揉,这时观主闭上眼睛,艰难地呼吸着。道憧全神贯注,忽然手上凉凉的,低头看时,原来是几滴泪珠掉在手上。 歇了许久,室内已觉得阴暗,老观主忽然张开眼睛,看见他泪珠盈眶,叹口气过:“轩中,你无性淳厚,怪不得你着急,但你不必难过,暂时我还没有事,你先去把灯点上,我有要紧话跟你说。” 他不放心地慢慢放开手,却见老观主凝坐如山,便赶快起来掌灯,又把方才端进来的点心香茗摊到云床前。老观主一摆手,说道:“等一会儿再吃,你过来坐在这里。”说着指指身畔。道憧听命放下那盘子,却没有坐下,半蹲半跪地挨在老观主前面。 老观主深深吸一口气,低声而清晰地问道:“轩中,我是什么人你知道么?”他点点头,道:“知道,师父是姓烟派第十代掌门人,法号霞虚真人。”老观主道:“你姓名和出身来由呢?” “弟子姓石名轩中,是山下石家村人氏,幼遭孤露,蒙师父收留抚养,传授本门武功。”他回答时,心里又是奇怪,又是悲伤。奇怪的是师父问得澳跷。悲伤的是身世凄凉,师父的深思似海。 “我门下弟子有几个?谁将继承掌门人地位?” === 他的布鞋正好在西门渐那笆斗般大的头颅边,现在只要他抬起脚,踩将下去,西门斯即使是铁打的头颅,也将踩扁。 左肩上那种骨碎臂折的痛楚,像无数利刀刺扎着他的心。他的面色不但苍白,而且痛出冷汗,他缓缓提起脚,然后慢慢地踏向西门渐的面孔。 可是那只脚始终没有踩下去,“我能毁了她一生么?”他口齿不清地前南自问:“我只能让自己恨她一辈子,可不能变成让她很我——” 他所说的她,当然就是指白凤朱玲。 那只脚从西门渐面门移开来,鞋底擦过他的鼻尖,留下一抹灰痕。 寒冷的风依旧在山头悲号,天色灰灰暗暗,使人但觉这世上竟无一处乐土! 他踉跄下山,直奔南方海滨,那儿最少还有长姊的爱护在等着他,二十多天的行程,只有痛苦和空虚,以及走不尽的路途的可怕感觉! 穿过南昌府城时,白凤朱玲在一家客店的上房中,托腮凝眸,正想念着一个人,与及今后茫茫的投止——店外此时却有一辆大车经过,里面坐着的正是石轩中,这辆大车缓缓过去了,并不大高的墙,薄薄的帝幕,便把两个身怀天下绝技的人隔开,比天涯还远和无法超越…… (全书完)

焚香论剑篇 《焚香论剑篇》

名震大江南北的镖客双枪许一山去世十几天之后,坐落金陵的故宅中,车水马龙吊条者盈门充户,尽是各地武林人物。 许一山的丧事所以如此哄动武林之故有三: 一是许一山本身武功高强,交游广阔。 二是这次丧事由当代武林共钦的天是手柯公亮大侠夫妻主持,具名发帖。 三是许一山虽是丧偶多年,但遗有一女,芳名灵珠,近两年来,时时伴父遨游江湖,这许灵珠武功固是得到家传之学,还能作画吟诗,更兼姿色绝丽,有国色天香之貌,博得武林第一美人的雅号。 武林人物一来顾念到许一山生前情谊。二来莫不想见见当代祟钦的柯大侠伉俪和武林第一美人许灵珠,因此,这场丧事倍增哄动热闹。 天是手柯公亮偕同夫人谷虹影,亲自接待上门吊唁宾客。 === 谷沧海点点头,道:“是的,这一节五行神香,本来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但配合起这座北斗七星伏魔大阵,就生出一种无形的力量,克制你的灵智,非是魔教之人,便没有事。这时候,你已经不能抵抗外来的侵害,是以我最后这一剑,方能杀你。” 唐天君想了一阵,才叹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谷沧海举步行开,一直走到门口,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摇摇头,忖道:“这一口鲜血,要费十年苦功,才能恢复如常。” 正想之时,那道屏风忽然发出轧轧的声响。谷沧海退后了一大步,等了一会儿,屏风侧边探出一颗光秃秃的头颅、正是崔山公。 他严肃地道:“谷兄,出来吧!” 谷沧海回头望了唐天君的尸身一眼,这才缓步行出。 到了外面,崔山公一刻也不停留、领先走出这座大阵。接着又经过死尸垒垒的大寨,出到洞外。 崔山公道:“老朽可要回去啦,你呢?” 谷沧海叹一口气,道:“我还有许多未了之事,但不要紧,唐天君已诛除,世上大概就没有什么难办之事了。” 崔山公笑一笑,但眼中闪动着敬佩的光芒,他曾是横行江湖数十年的人物,现下却出自衷心的佩服这个少年的坚忍和勇气。 心中不禁想道:“是的,在谷沧海手中,大概已没有什么难办之事了。” ——全书完——

帝疆争雄记 《帝疆争雄记》

时值隆冬,又下着毛毛细雨。虽是在江南地面,仍然冷得怕人。位处湖州西南数里的乾元古寺,平素香火甚盛,近日因天冷雨湿之故,寂静异常。到了中午时分,细雨中但见三骑缓缓驰来。驰到乾元古寺山门,马上的人纷纷下马。 这三人都戴着斗笠,其中两个年轻男子身上披着英雄学,都长得猿臂蜂腰,气宇轩昂。还有一人却是个女子,身上罩着雪白鹤毛斗篷,脚下登着纤小的鹿皮靴,踢蹬下马之时,动作虽是敏捷,但仍然优美动人。 他们把马系在山门外,脱掉斗篷挂在鞍上,这时可就见到那位姑娘敢情用一条雪白丝巾笼住云发,并且把面庞的下半截用丝巾围住,是以只见到她那双细长入鬓的翠眉和翦水双瞳,以及纤巧挺直的鼻子。但光是上半截面庞,已经美艳绝伦。 他们走入山门,沿着石板路进去,但见苍松古柏夹植两边。一旁还有水池假山,四周种有各式各样的花卉,浮动着一片幽雅情趣。 这一女二男经过一座小亭时,那个姑娘脚步微滞,向小事注视。 === 无名氏道:“都走啦!以后帝疆之中,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都宣布退隐广凌玉姬大喜过望,道:“以后你再也用不着和他们性命相搏,真是谢天谢地!” 无名氏道:“好啦,咱们回家吧!”凌玉姬道:“家?在哪儿呀?”无名氏怔一怔,隐隐约约有些房舍景物的影像掠过他的心头,但用心寻思时,却渺渺茫茫,全都烟消云散。 凌玉姬柔声道:“我们到北方去吧!” 无名氏凄然道:“也好,到了北方,景物迎异,就永远不会触忆旧事。” 他忽然打个哈哈,面上神情十分开朗,道:“走,我忘了欧阳老前辈以及罗门居士,叶大侠,丁岚兄等诸人约我尽快赶到京师,欢聚数日之事!还有葛老前辈约我务必到少林寺一游,他说少林素菜风味颇佳,可以款待我们!” 凌玉姬道:“他在少林寺等候我们?” 无名氏道:“他回到少林寺出家,意思是继承伽因神尼在佛门中的位置。” 这对年轻夫妇当即离开黄山,向京师进发,本书至此亦告结束。

刀影瑶姬 《刀影瑶姬》

房外阵阵秋风的蛩声,发出萧索的悲吟,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在黑夜中,一切都归于沉寂,白天的喧嚣活动,这刻回想起来,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上的事情。 展鹏飞在秋风蛩语声中,听到三下弹指微响,立刻跳下床,顺手抓起长刀,开门出去。 墙头一道人影向他招招手,转身跃去,展鹏飞身形纵起,身形如大鹰扑空,掠过院墙,落在巷子中。 他脚下不停,跟着前面的人影奔走,不一会儿,已到了城郊大道上,举目但见一片黝黑。 前面的人影在路边一座凉亭前停步,展鹏飞赶上去,跪下行礼,道:“弟子见过师父。” 在他面前的是个中年人,瘦长个子,手中也提着长刀,他拉起展鹏飞道: === 她的口气和表情,一望而知,她压根儿就不会想到出嫁这个问题。展鹏飞道:“!”娘年纪也不小了,令尊总不能留你一辈子呀!” 狄可秀笑了起来,笑得娇媚已极,道:“假使我根本不想嫁出去呢?” 展鹏飞愣了一下,道:“这个……这个……难道说姑娘一旦有了心上人,也不去考虑出嫁这件事?” 狄可秀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心上人确是一件事实!” 展鹏飞愕然不知如何说下去,狄可秀却问道:“你可是想要我为妻?” 展鹏飞吓了一大跳,道:“这……这……” 狄可秀辗然道:“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说真的!如果你有娶我的意思,我倒可以考虑服下火狐内丹,为你活下去!” 展鹏飞本想出言否认有娶她为妻的企图,但狄可秀既然这么说,他再怎么样也不忍将否认的话说出口,只急得他抓耳弄腮。狄可秀看看好笑,道:“你这人脸皮真嫩……”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光彩明艳,新趣盎然,生的生命重回了她美丽的身体之中。只听她又问道:“好吧!我就听你一次,请准备狐血和内丹!”这一来,展鹏飞更难妄置一言,只好捉出火狐,在雷君的指导之下,以蓝电宝刀速杀了火狐,将狐血取下让狄仁合药饮用,再以火狐内丹交给雷芸君配药给狄可秀吃下。 诸事完毕,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狄可秀向众人称谢辞行,特地对展鹏飞道:“展鹏飞!绿谷胜地,只待你回来,我和家父就等待那一天……”展鹏飞嚅嚅道:“姑娘!在下……在下……”他话说不出口,狄可秀越觉得他忠厚可爱,浅浅一笑,吩咐展鹏飞道:“咱们走吧!”于是,一行人护送着狄仁杰,消失在绿谷那边。 展鹏飞吁了一口气,道:“咱们也走吧!”孙小二道:“老弟我可跟定了你……”裴宣和徐森也上前表示要与展鹏飞同行。展鹏飞道:“也好!咱们先找崔姑娘他们去!”他想:“崔小筠、华媚娘、王妙君、程云松、还有杨菁菁他们,应该也等着我前去相聚。 一行人离开了幽灵谷,但展鹏飞心知他还是没法离开这万丈红尘的是非之地……” (全书完)

霸海屠龙 《霸海屠龙》

华灯初上,城里四周尽是淫歌盈耳,车马喧逐。便是城外,那江边船舶停泊之处,也是灯火万点,笑语远喧。 丝竹弦管,以及猜拳赌酒,江水也几乎为之鼎沸,更兼时当红袖飘香,花枝掩映,真是好一片繁华景象。 此地取情是自古以来,名震天下的烟花繁华盛地——扬州。大凡是腰缠十万而又鸩嗜风月之道的权贵巨贾,莫不神驰向往,总要驱车买掉,至此一游,方算是曾经开过眼界。 这个当儿,一匹健马驰过江边,马上是个壮硕少年,眉宇神态和动作,以及一身打扮,饶有强横恶少的味道。 他勒马四顾,目光掠过靠泊码头千百巨舶,双目一挑,露出一副凶霸霸的样子。距他不远有几个精壮的船夫和脚夫之类的人,都停止谈笑叫嚣,讶异地望着他。 这个少年瞪大双眼,向船舶瞧个不休。 === 他这话一出,全场之人,立时都传遍了,五旗帮那边,首先爆发出欢声。清凉上人等虽是年高修行之人,也都不禁泛露笑容,大家都额手称庆。 白尚奇过来请示审判之事,晓月大师说道: “此事尚俟五老会议定夺,白檀樾可着谢沉等三人,先行面壁思过,席亦高则无须管束行动。快则半个月,定可了断这宗公案。” 白尚奇谢过,接着又一一向清凉上人等一众见过礼,这才率众告辞先走。晓月大师当下又命林秋波暂回总督府居住,须得等到玉罗刹连晓君的地位没有问题,方可离去。 陆真人率了冰翁江苍松自返武当,其余韩天霸、常水心。上官云等,都各自辞别。在这莫愁湖边,一场关系到天下气数的龙争虎斗,已经沓无影迹,只剩下那少林寺晓月大师和段玉峰,站在湖边。 他们仁立了大半个时辰,只见一艘鱼船缓缓驶来。晓月大师脸上泛起安慰的笑容,向段玉峰道: “你师父晓云师叔晓木等一共七人,都在舟上,咱们少林寺晓字辈八大金刚,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一齐离寺呢!刚才那几阵经呗,便是他们合七人之力化而为一,施展龙华禅唱落魔无上心法,才制服了袁琦。” 船上的人渐已看得清楚,七位黄衣老僧盘膝端坐,在粼粼的绿波中,突然又升起了悠扬悦耳的呗音,似是把这份可贵的和平,传播给世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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