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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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业》
《帝凰业》小说原名《帝王业》,作者寐语者,讲述了王儇[xuān]与萧綦[qí]因为一场权利交易,先婚后爱共定天下的故事。 《帝王业》小说改编电视剧《帝凰业》,由章子怡、周一围领衔主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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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素光同》
“祁七小姐,你是说祁蕙殊?” “还能有谁,方才进门时,我当真瞧见是她。” 坐在他侧旁的男子斜叼一支雪茄,摇头笑道,“怕是你看岔眼,这话要让世则兄听去可了不得……”话音未落,只听身后楼梯传来轻快脚步声,果真说曹操,曹操到。 “你们两个不仗义的,倒藏在这里逍遥。” 颜世则转下楼梯,满面春风,径自往长沙发一端坐下。深青丝绒沙发被水晶吊灯照得碧恻恻的,袁家两个纨绔子各倚一端,一个长辫斜垂的印度少女身披鹅黄纱丽,屈身在袁五公子跟前,捻了细长洋火替他点烟。 见颜世则满脸笑容,所幸没有听见刚才那番话,袁五公子暗自松口气,对胞弟使个眼色,叫他莫再乱嚼舌头。 颜祁两家联姻是迟早的事,祁七小姐与颜世则自幼相识,外间早将她视作颜家少奶。以祁家那样的书香门第,若说祁七小姐出现在这风月销金之地,那真是大大的尴尬。 颜世则玩得兴致正浓,往沙发仰身一坐,抚掌兴叹,“好个云顶皇宫,极乐销金窟当真名不虚传,如此豪奢手笔,说出去谁信!” 这名为“云顶皇宫”的神秘赌场开张不到半月,已轰动全城,令达官显贵趋之若鹜。 绢绘屏风上墨痕新干,秀致笔画,衬着淡淡的写意山水,千山飞鸟,正是艾默亲手所绘。 淡淡灯光下,退后一步左右端详,艾默仍觉屏风摆得挤了,或许是字写得太小了吧……总怕哪里不对,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她会喜欢么。 这匆匆忙忙修饬起来的茗谷,还来不及完全恢复原貌,会是她记忆中的故园么。 这仓仓促促按启安的描述,布置起来的房间,会不会是她多少年心心念念难忘的样子。 启安说,她常提起从前房间里有一架心爱的绢绘屏风。 启安说,那年中秋,祖父偶然兴起,题了一幅扇面挂起来,写的就是这句“今人犹是故人,他乡知是故乡,千秋共此素光。”她看了爱不释手,只是惋惜扇面太小气,说要题在屏风上,再配了画才好看。 艾默推开窗,好让清新晚风透些进来。 下了一天的雨,到傍晚才渐渐停了。 不经意抬头,见云层间隙里悄然露出一弯清光,月亮似隐非隐,似现非现,似堪堪露出一点儿笑靥在美人脸上。沐在雨后月色下的茗谷,芳草起伏,林景摇曳,中庭喷水池中波光粼粼闪动,干涸了多少年的这池碧水,再度映得月色清澈。 艾默目光投向庭院一角,昨天傍晚发现那里的一丛白茶花,分明三月就已开过,却在这时节,这时间,不声不响探出一支新结的花苞。 废墟中沉睡已久的茗谷终于在今夜醒来,等待迎回它的主人,霍沈念卿。 算着时间,这会儿启安应已到了机场,应该已经接着了她和父母。 这么一想,心头又怦怦急跳得一阵乱过一阵,连手脚都紧得没处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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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
风华 今年八月十三是我十五岁生辰,也是举行及笄之礼的日子。 我的及笄礼由皇后和晋敏长公主一起主持,太子妃率诸内命妇前来观礼,京中各大望族的女眷都送来了礼帖。 明堂之上,我穿着五重繁复的华服,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徐步穿过织锦铺陈的玉阶,在王氏历代先祖挂像前,屏息跪下,双掌交叠,平举齐眉,深深俯首叩拜。 我的母亲,晋敏长公主,身着杏黄鸾纹织金裳,额前凤坠摇曳,映出她眼中泪光晶莹。 华服盛妆的皇后,我的嫡亲姑母,款款步下凤座,含笑凝视我。 母亲亲手为我挽起长发,层层叠做高髻。 姑姑将一支御赐八宝琉璃旒金簪插进我的发髻,用十八枚硕圆珍珠缀起的月牙环,束起我齐眉发缕,露出光洁前额。 母亲噙泪微笑,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在礼官念颂声中,跪拜祖先,跪拜皇后,跪拜父母兄长。礼成,我款款起身,扬起脸庞,环顾四周。 满堂华彩之下,众人寂然无声。 高烛华灯,将我的影子投在明亮宫砖之上,云髻峨嵯,绰约婀娜。 我徐步走过的每一处,牵引诸人迷离目光,令礼官忘记了唱礼。 独立于异彩流光的中央,所有光华,汇集于我一身。 迎着众人目光,我微微扬起脸庞,孤独而骄傲,无依而自豪。 生平第一次,独立于众人之前,再没有父母兄长站在前方,为我张开庇护的双臂。 这一刻,所有人都离我如此遥远,只留我伫立于此。 万众注目之中,惟独没有他。没有那双永远温柔含笑的眼睛。 我知道,从这一刻,从前时光一去不返。 第二日清晨,早早被徐姑姑催促起身,天未亮就开始着衣、敷粉、梳妆。 今天是我第一次按成年女子的礼仪,去给父母请安。 妆成,徐姑姑与锦儿等一众侍女,怔怔看我,半晌不能言语。 镜中女子梳一双飞仙髻,玉色织银鸾纹裳,外罩蔷薇纱罗衣。 分明是我,又分明不再是我。 昨夜雨后初晴,清晨的微风吹落廊外桂花树,纷纷扬扬,洒落一地细碎香蕊。 转过西廊,迎面便见了哥哥,白衣广袖,衣袂飘飘而来。他咿了一声,围着我转了一圈,,一双斜飞的剑眉挑得老高,满目惊艳之色。 我故意高扬起头,学他挑眉的样子,笑着睨了过去,任由他上下打量。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个硕人其欣。”[1]他作风流态,曼声高吟,乌黑的眸子透出古怪笑意。 我抿唇不语,眸子转动,上上下下看他,倒要瞧瞧今日又有什么花样。 哥哥敲着羽扇,继续吟道,“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 后面“维私”二字还未出口,被我扬手夺了羽扇,重重打去。 他大笑着躲开,口中兀自戏谑,“卫侯,卫侯,我家小阿妩的卫侯在哪里?” 我咬唇,耳后却直热上来,双颊隐隐发烫。 “爹爹不是齐侯,你也不是东宫。”我含嗔瞪他,“说这浑话,给爹爹听到,看不打折你的腿!” “虽不是也,亦不远也,难道你不是东宫之妹?”见我满面羞红,那可恶的人越发得意,笑嘻嘻凑了过来,“昨日为兄为你占了一卦,卦象上说,我家小阿妩今岁红鸾星动,将遇良人!” 我一跺脚,探手向他胳膊底下呵去,哥哥最是怕痒了,慌忙闪身躲让,与我闹作一团。 锦儿她们看管我与哥哥的打闹,退在一旁,咯咯直笑。 徐姑姑啼笑皆非,“快别闹了,我的小郡主……相爷这会儿都回府了,再闹下去,又该让奴婢受责罚了!” 趁我被徐姑姑一把拽住,哥哥这才得以抽身,大笑着跑远了。 我回头嗔视,“徐姑姑!每次你都偏袒他!” 徐姑姑掩袖低笑,姿态秀雅,柔声道,“红鸾星动是好事,郡主为何着恼呢?” 我顿时瞪了她,不知该恼还是该笑,连徐姑姑也来打趣我。 “相爷还在前厅,郡主先去给公主请安吧。”侍女锦儿在一旁轻声笑道,及时替我解了围。 “也好。”我佯作不在意,转身便走,却暗暗低了头,掩藏颊上再度升起的羞红。 我们实在是一对顽劣的兄妹,自小到大都是这样。 看在世人眼里,哥哥风流俊雅,我美貌尊贵,都是世人仰慕的神仙人物。 然而,名门贵胄的风流雅致都不过是表象。 私下里,我们也是一对平凡兄妹,也如平民家的少年男女一样,也会淘气玩闹,为着微末小事争闹不休;也会娇痴任性,在父母面前永远似长不大的孩子;也会忧伤无奈,在心中藏起一份小小的隐秘情怀…… 一阵风吹过,细碎纷黄的桂花扑簌簌掉落廊下,馥郁袭人。 今年的桂花开得早了些,现在就开始凋落了。 我自顾低头而行,却被哥哥的话触动了心事,一时间,满心都是惆怅。 说什么红鸾星动,将遇良人……我的良人去了皇陵守孝,未满三年之期,怎能回来娶我。 三年,不知道是多漫长的时光。 我怔怔望向远处空濛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那偏远的皇陵,遥隔重山之外,此时已渐入秋凉了吧。 风流 我出身于琅玡王氏。 琅玡王氏,自我朝立国三百年来,一直是士族首领,在门阀世家中声望最隆,与皇室世代缔结姻缡,执掌朝中重权。王氏一门,历代鸿儒高士层出不绝,留下传世的才名,深受天下仕人景仰,衔领文藻风流,是为当朝第一望族。 自王氏以下,谢氏、温氏、卫氏、顾氏,四大望族同为中流砥柱,使士族外戚在朝野的权势不断扩张,鼎盛之际几乎可与皇室比肩。士族高门的风光,一直延续到先皇时期。 先皇登基之初,三王夺位,勾结外寇发动叛乱。 那一场战争整整打了七年,士族精英子弟,近一半都参加了这场战争。 太平盛世之下,谁也没有想到,那场仗会打得这么久。 鲜衣怒马的贵族子弟只想着驰马沙场,建立不世的功业。 然而连年征战,民间农耕荒废,田庄荒芜,百姓流离失所,更遭逢经年不遇的大旱。七年战乱,死于饥荒和战乱的黎民数以万计。 许多年轻的士族子弟,将他们滚烫的热血和鲜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疆场。 这一场浩劫过后,士族元气大伤,大片田庄被毁弃,世族不事稼穑,代代依赖田产农租为业,很多失去了财力支撑的世家,再无力支撑庞大的家族,门第倾颓于一夕之间。 恰逢乱世之际,寒族出身的军人却在战争中因为军功累升,迅速扩张势力,掌握了庞大的兵权,一反我朝数百年来 “重文轻武”的策略。昔日备受轻慢的卑微武将,逐渐站到了权力的顶峰。 当今皇上登基之时,北方突厥与南境邻国时时滋扰,边患不断。经年大旱之后,国库空虚,疫病横行,穷极生恶,终于在建安六年酿成十万灾民暴乱。各地官吏趁乱中饱私囊,大行舞弊之事,军中武将趁征战之机扩充实力,拥兵自重,以军人为首的寒族势力渐渐占了上风,逼得朝廷步步退让。 那个煌煌盛世的时代,终于一去不返。 数十年争斗下来,几大世家纷纷失利,权势不断旁落。 唯一还能够屹立在风口浪尖,与之相抗衡的只剩下王谢两族。 尤以王氏根基深厚,派系广植,更有庆阳王手握南方驻军二十万之众。 只要国本尚存,要想动摇我的家族,只怕没有人可以办到,即便是皇上也不能。 父亲身为两朝重臣,官拜右相、兼大司马之职,封靖国公。叔父统辖大内禁军,官拜兵部尚书。朝野上下乃至各地州郡,广布父亲的门生。 王氏历来人丁不旺,传到祖父那一代已经渐趋单薄,如今长房一门只得我与哥哥二人。然而旁系族人早已开枝散叶,遍布琅琊故里,乃至京中高门,显职要冲,王氏盘根错节的势力已深深植入整个皇朝的根基之中。 我的母亲,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倍受太后宠爱的晋敏长公主。 姑母身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一手将我的表兄推上储君之位。 我的名字叫王儇,出生即被赐封上阳郡主。 家人却喜欢叫我的乳名,阿妩。 小时候,总分不清皇宫与靖国公府哪个才是我的家。 童年有大半的时间是在宫闱里度过,至今凤池宫里还留着我的寝殿。 母亲是太后最怜爱的小女儿,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姑姑曾戏言,“长公主是天朝最美丽的花,小郡主却是花蕊上最晶莹的一粒露珠”——那时,姑母与我都未曾想到,露珠虽柔美,却经不起日光灼晒,太美好的事物总是不易停留。 姑母没有女儿,常常把我带着身边,亲自教习典仪,让我和殿下们一起读书,甚至纵容我玩累了就睡在昭阳殿的皇后凤榻上。 我喜欢上了姑姑的凤榻,缠着母亲要张一摸一样的床。 姑姑与母亲相视而笑,哥哥却在一旁坏笑说,“笨阿妩,只有皇后才可以睡凤榻,莫非你想嫁给太子哥哥?” 母亲骇笑,姑姑却叹息,“可惜阿妩太年幼。” 那年,我只七岁,还不太明白什么是嫁人,只是向来不喜欢蛮横的太子哥哥。 两年之后,太子大婚,我年方九岁,未到婚配之龄,太子妃的人选便成了谢家姐姐。 太子妃谢宛容,以才貌娴雅冠绝京华,我很喜欢她,皇上也赞她有母仪之风。可是,姑姑却不喜欢她,太子哥哥对她也是冷冷淡淡。 因为,宛容姐姐是皇上宠爱的谢贵妃的内侄女。谢贵妃是姑姑多年的眼中刺。谢家虽屡遭排挤而至没落,姑姑却仍不放心谢贵妃的儿子——三殿下子澹。 放眼京华,最负盛名的美男子,首推三殿下,其次才是哥哥。 我与哥哥自小入宫,给皇子伴读,太子顽劣,二殿下体弱多病,唯有三殿下与我们一起长大,常在一处读书嬉戏,彼此亲密无间。那时仗着太后的宠溺,我们总是无法无天地玩闹。 不管闯下什么祸,只要躲进万寿宫,赖在外祖母怀里,任何责罚都会被她挡得远远的,就像华盖稳稳张开在我们头上,永远不必担心任何风雨,连皇上也无可奈何。 平日里,坏主意最多的总是哥哥,得好处的是我,三殿下则是永远站在我前面的挡箭牌。 这个温润的少年,承袭了皇室高贵端雅的外貌,性情却淡泊恬和,一如他那柔弱善感的母亲,仿佛天生就是不会为任何事生气的,不管发生什么,都只是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静静注视着你。 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却在不经意飞逝如电…… 我们三个渐渐长大,及至豆蔻年华,已是风致初显的少年男女。 每每我们一同出现,总引来旁人一片惊艳赞叹之声。哥哥和子澹经过的地方,总有小宫女们躲在廊下闱后偷偷窥望。 宫中聚宴时,女眷们都以博哥哥一顾为荣。倒是子澹,虽然贵为皇子,风仪俊雅犹胜哥哥,却不那么受女孩子欢迎……因为,有我伴在他的身边。 当我们第一次并肩站在一起,为皇上寿筵祝酒的时候,薄有醉意的皇上,跌落了手中酒杯,对身侧的谢贵妃说,“爱卿,你看,九天仙僮下凡给朕贺寿来了!” 谢贵妃很喜欢我。 姑姑却不喜欢子澹。 那次寿筵之后,姑姑说我年岁渐长,男女有别,不能再和皇子们走动太近。 我不以为意,仗着太后与母亲的宠溺,依然背着姑姑,偷偷去找子澹。 永僖六年,仲秋,孝宪敬仁皇太后薨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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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人来》
废宅初遇 “假日旅行社的朋友请到这边集合!”导游拿着话筒高声招呼身后大队游客,从话筒中扩出来的声音,立刻被呼啸的海风吹散。游客纷纷抱怨,赶上这鬼天气来游览,真是不走运。 三月的海边,天色阴沉,海风呼呼刮过,即将有大雨袭来。 往常水清沙幼的海滨,在天际层云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郁萧索。 导游举着话筒,努力用最大声音讲解,“现在我们所在的海滨,是当年军阀时期,南方达官贵人们最青睐的度假胜地。能够在这里兴建别墅的,都是昔日最显赫的人物。我们刚才一路走过来,已经参观了五六座老别墅,现在最后的一座,虽然保存最差,破坏最大,但却有一段最吸引人的神秘传说……” 一阵猛烈海风刮过,吹得人东倒西歪,导游的后半截话被呛回了喉咙。 “是不是那个鬼宅啊?”有人顶着海风兴致勃勃的喊道。 “哟,还有鬼宅”、“什么鬼宅?”已经不耐烦的游客再度被勾起了兴趣。 === “这里不算很远,不是偏僻山村,仍然有很多人认得我们。但我会为你建一座海边的屋子,俯瞰大海,仰望天空;春天你可以种花,可以养你的小狗小猫,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你说过的心愿,只有一点我办不到,不能让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往后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不能再去别处!” 夕阳余晖照在他脸上,映出夺人光采,令她错觉这一刻世上所有光辉都落入他眼底。 同样的金色天空下,同样的夕阳如醉—— 城中,督军府前,清瘦的黑衣少年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守卫森严的岗哨跟前。警卫毫不客气将他挡住,他扬眉一笑,眼里似洒进金色光芒,英俊眉目因这一笑而带上男子少有的细致鲜朗。少年开了口,语声却傲慢,“我是霍子谦。” 海上,轮船迎风破浪,驶向温暖的南方。船头栏杆后,修欣身形的男子悠然远眺,侧颜被夕阳镀上淡淡光晕。甲板上散步的仕女不时驻足回首,假意张望他身后海鸥。在他身后,淼淼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行海鸟结队归来,正投向斑斓云霞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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