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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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传奇》
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在“南雁”飞瀑峰。时值盛暑,她穿着一袭紫色的罗裙,正在临渊吸水。冰姿香发衬以雪肤玉貌,人是那么的美,——清艳绝尘!费了半天的力气,杜铁池才攀到了峰上,不意转瞬间,竟然失去了她的踪影——他真有说不出的懊丧,仿佛失落了些什么似的!两年后,在“北雁”放鹤岭——他又看见了“她”!时值隆冬,皑皑白雪,覆盖着四山遍野!杜铁池跨在小毛驴上,踏雪经过,远远看见她正在攀摘着树上的梅花。她穿着一袭雪白的长衣,人面花光,相互增色。他呆住了。她也呆住了。杜铁池鼓足了勇气,想上前去搭讪,说些什么,她却匆匆抱着白玉的花瓶,头也不回地径自去了。他的小毛驴,绕遍了附近名峰,竟然再次地落了空儿。这是第二次!第三次相逢在今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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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雁霜翎》
萧逸作品集 |||内容简介: “故京软红十丈,柳丝十里飘香。”时间是前清盛世乾隆年问,地点是历朝金粉、红墙绿瓦的北京城。是初秋的日子了,尤其是入夜,北京城更显得颇有凉意。三更天,叶砚霜从小床轻轻起来,唤了两声娘,不见母亲回答,知道已入睡。想到自己眼前的遭遇以及母亲的病,不由得一阵心酸,差点流下泪来……他慢慢地推开这扇小窗,一片月光射入了斗室,皓洁的月光正照着这年轻人,好一副俊貌:方面大耳,剑眉星目,颀高的个儿,白皙的皮肤,猿臂蜂腰,英俊中别有一股书卷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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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儿女(萧逸)》
原来铁守容自得风雷谷太虚老人垂青,赐了两卷手绘的秘功,一篇‘大三元图解’,一为‘二气分功’,此二巷手卷均系老人裁衣而成,以极详细的词句加以解释,并绘明图形,颇易辨认!一尘子也因老人了也一卷‘定心神唱’感到喜之不尽,再加二人此行已无事可作,故此就在第二日的清晨,取道赴华山,辟室练功,以期三月而成,然后再下山去看看小梅,当然主要的还是想去找叶砚霜。一行二人晓行夜宿,不一月已至华山,沿途真有说不尽的奇人怪事,尤其是铁守容初游江湖,更是感到无限新鲜。华山为我国五岳之一,山势之高庙宇之多概可想见,看看山已在望,老尼不禁喜形于面道:“一别华山颇有年矣!不知师兄尚好否,唉!他如今已是一年近百岁的高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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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流花河》
门前流水白蘋花,岸上无人小艇斜; 商女经过江欲暮,散抛残食饲种鸦。 唱歌的人载歌载舞,一手横笛,一手击鼓,身后众儿扬声以和,飞袂睢舞,其音协黄钟羽末,如吴之声,含思婉转,有淇濮之艳,而少北地之慷慨激昂,间以眼前之皑皑白雪,大地冰封,却是大相径庭。 除了为首状似疯癫的歌者之外,身后众儿男女,尽是本地人家,当此残雪未融,冬阳初现的一霎,一行人舞竹击节,踏着眼前这条婉蜒的青石板道,一径的迤逦而下,载歌还舞,渐行渐远。歌声下,那裂人肌肤的冬风也似欲振乏力。 两只灰毛狗夺门而出,直认着前行人狺狺而吠,阔口獠牙,十分狰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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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岸马》
都说这个地方“荒”得厉害。 一面是巍巍高山,一面是千里雪原。 交冬数九的穹天,大江大河都叫冰封死了,眼睛看得见的地方,全是白的,漫天无际的皑皑白云,针扎眼珠子那种刺眼的“白”! 哪有什么人家啊?老天! 当年安禄山起兵造反、唐玄宗即位称帝,都离不开这个地方,就说成吉思汗起兵灭西夏吧,大军也会在此盘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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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冷画屏》
酒是好酒一一四川陈年“玉粮液”。 菜是好菜——马家“龙须大乌参”。 《西风冷画屏》 酒是一瓮,菜只一味,也就足够了…… “好醇的酒!”那人仰天哈出一口酒气,醉态迷离地强睁着一双红眼,却把盘子里最后的一条海... 谈为治病住进世外高人神医巴壶公的冷月画轩,邂逅了身患怪疾“七情劫”、善良天真的朱蕊——落难的建文皇帝的女儿。 “七情劫”很怪,不能妄动七情六欲,否则有生命危险。为保护朱蕊,谈伦不得不动用武功,病情渐重。 不久却遇上随追杀建文的段小侯爷而来的冷幽兰,谈约战段。 在决斗前,段承认当年是用阴谋夺取冷幽兰,却被躲在一旁的冷听去。谈击败段,扬长而去。 最后,在与锦衣卫的决战中,谈击杀了强敌,却终于病发,死在朱蕊的身旁。这部小说文笔纯熟,写得诗情画意,而悲剧的结局也加强了感染力。个人以为当属最佳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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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燕双飞》
萧逸,原名萧敬人。台湾新派武侠小说作家,山东菏泽人。 天干地旱,很久没下雨了,连风都是热的,吹在人身上,火辣辣的,不用提有多么难受了。 山洼子里拴着一黑一白两匹马。 好像已经拴在这里很久了,两匹牲口都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不时地打着噗噜,蹄子刨着地上的黄土,扬起片片灰沙。 它们的主人就窝在附近山洞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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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痴魂》
第一章 阴错阳差生死恨 因果轮回遭报应, 万家生春菩萨心。 佛道五圣超俗辈, 英雄天助破古城。 月黑! 风高! 鬼泣! 神嚎! 劫难! 生死恨! 这是一个夜阑人静的深夜! “白骨门”的大堂上,坐着一位年逾半百的大汉,古铜色的脸,在明亮的烛光照映下,散发出闪烁的油光,唇边的二髭老鼠胡子,不停的晃动着。 在他的左右,分站着八大护卫,牛头马面,刀光剑影,使人见了不免心生寒惧,整个大堂上,人影幢幢,四周的空气,沉闷得几使人透不过气来! 此时,忽听有人喊道:“犯妇带到!” 只见四名武士,夹持着一名黑衣黑巾的妇人,拖到堂上。 白骨门主见犯人带到,目含淫威,对黑衣妇人间道:“你的丈夫现在何处?” “不知道!” 嘿嘿!白骨门主冷笑了一声道:“你倒很干脆,说不知道,就能推却责任吗?” 黑衣妇人神色木呆,无奈的继续道:“近日我根本没有见到过夫君,他自半月前出远门,离开我母子后,迄今无音信,叫我从哪里知道呢?” 白骨门主闻言色变,猛地一指桌子,厉斥道:“你既坚不吐实,本座只好下令行刑了!” 那中年妇人挣扎了一下,忽然扑地跪了下去,求道:“妾身自知难逃死罪,但我的儿子……” 一阵哽咽,喘吁着无法再接下去。 白骨门主又是一声轻叹,凝重的道:“你放心,本座会饶他一死,但要永远逐出白骨门!” “可容妾身见一面?” 白骨门主又是一阵沉吟,然后轻轻吩咐道:“带薛镇山!” 身旁侍立之人立刻一声暴喏,朗声传呼道:“带薛镇山……” 不久,一阵狂奔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飞奔而至,凄厉的大叫道:“娘……娘……” 踉跄着奔到中年妇人面前,伏地哭了起来。 中年妇人倒出乎意外的平静,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道:“孩子,你十几岁了?” 那个名叫薛镇山的少年怔了一怔,收泪道:“孩儿十五岁了!娘难道不……” 中年妇人沉声接道:“十五岁已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英雄流血不流泪,娘没有教训赶你么?……” 薛镇山震了一震,连忙揩揩泪渍,道:“娘!可是您……” 中年妇人不待他说完,立刻喝道:“你伯父已经答应饶过你了,还不快快去叩谢饶命之恩!” 薛镇山大叫道:“不,孩儿要替娘一死……大伯父,求您答应……” 白骨门主突然离座而起,中年妇人面色惨变,俯在薛镇山耳边急急说道:“孩子,记住我上次的话,快离白骨门,快些……” 下面的话却淹没在一片震天的焦雷声中,等到雷声过去,那中年妇人早已被两名刽子手拖到了断头台上。 薛镇山啊的一声尖叫,双手蒙面,转开头去。 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滑轮急转之声,而后是咔的一声大响。 薛镇山钢牙紧咬,突然转向白骨门主破口大骂道:“薛公凌,老禽兽,好毒辣的手段……” 白骨门主又复拂袖一阵喝道:“逐出白骨门,永远不许踏回泰山境内!” 薛镇山依然骂不绝口,但却立刻被四名黑衣彪形大汉像鹰攫燕一般的拖向寨外而去。 叫骂哭喊的声音逐渐远去,除了风声,雷声而外,广场中却沉肃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白骨门主魁梧的身躯缓缓踱向断头台前,望望满地鲜血、身首异处的尸体,悠悠一叹,像自语般的喃喃道:“死得……冤枉!把她厚葬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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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十九妹》
冬天日短,吃过午饭好像没有多大会的工夫,天就快黑了! 西边的日头只剩下了半边脸儿,薄薄的一抹残晖,透过正面的那排老树枝丫,照射在“岳阳门”三字的金漆大匾上,交织出一片绚丽彩光,说不出的一种惆怅,一种单调!很有点“盛极而衰”的味道! 雪,还没有化完,放眼看过去,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泥泞,没有风,但是很有一股子冷劲儿! 往手心里呵上一口气,老马用力的搓着那双生满了硬茧的粗手,猫也似地伸着懒腰,慢吞吞地由门廊子下面站起来。 每天,他都要在这个地方晒上一阵子太阳,背倚着石头狮子,又开两条腿,让温暖的冬阳照着。他的老棉裤裆里一暖,混身上下就有说不出的舒坦! 他今年五十七了,有个浑号叫“螳螂刀”,虽然说不上是岳阳门的嫡传弟子,但是多年来,蒙两代掌门人的爱护,多少传了他一些刀法身手,虽然干的是门房里的粗活儿,可是岳阳门上下谁也不会小瞧了他,辈分小的见了他还得叫上一声“大叔”。就这样,他哪里也懒得动,一年一年的可就呆了下来。 四十年来,他眼看着这座武林名门一天天地成长壮大,声名远播,前掌门人“一鸥子” 冼冰一身出神人化的武功更是无人不晓,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前年退隐之后,即把门派交给了当今的掌门人——“无双剑”李铁心。 跛足老人一面抽缆,一面问:“三位要过湖?” 孔松道:“随便,往哪里走都行,越远走越好。” 木船摇摇晃晃地离了岸,老人升起了那面破帆,船就认着一个固定的方向,直向湖心行进。 三个人对看了一眼,心里一块石头落下地,算计着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外面风大,孔松就跟老者取个商量,道:“喂,船老大,借你的舱躲躲寒,回头上岸多给你几个钱可以的吧!” 跛足老者道:“就是地方太狭了,再加上三个人怕装不下。” 孔松呵呵笑道:“不要紧。” 门帘子一掀,就往舱里钻。 才钻进去一半,顿时如同泥塑木雕般地愕住了! 敢情舱里有人。 一张方桌上陈设着丰盛的酒菜,一红二白,三个人正自举杯互饮,白衣服的两个固是看着脸生,可是那个穿着大红的瘦削汉子,可是再熟也不过,尖白脸,刀子眉,分明就是那个甘十九妹的红衣跟班:阮行。 这一个突然的发现,不禁使得“摩云手”孔松惊出了一身冷汗,突然间有如置身冰窖的感觉。“青萍剑”汪人杰以及“大力神”赵天保,在孔松身后,显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状大感惊讶,各自向内探头观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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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鸣风萧萧》
一声嘹亮的马嘶! 又一声嘹亮的马嘶! 无数的马嘶声在眼前这片山谷里回荡着。 天空是火红的颜色,云很低,没有风。 远处是沙漠,附近有水草。 不见房舍,没有人烟。 黄昏时分。 几株一人多高的石柱子散置在眼前,象是久历沙场的一行勇士。长久以来,它们挺受着来自大漠的“焚风”侵蚀,石面上形成蜂窝一般的一片斑痕,人儿斜倚其上,赖以舒展着整日价四下奔腾的疲倦身躯。 他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打从三天以前,他就缀上了这群野马。 来自察哈尔“阿巴葛左翼旗部”的野牲群,间山渡水,个中辛苦,真不足为外人道,直到此刻,才得以喘上一口气。 二十六七的年岁,挺高的个头,直鼻梁,眉毛很长,微微下搭着,掩饰着他那一对朗朗的,而又充满了欲火的一双眸子。 每一次当他撩起瞳子的时候,你都能体会出他眼神儿里内蕴的那种强烈的欲火。 “人欲”无穷! 此谓“七情六欲”,又所谓“声色犬马”中的那个“马”字上。 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显然他具有伯乐的相马之术,志在一匹千里追风的宝马—— 他早就发现了那匹马。 那匹通体黑油油,仅仅生有细细白毛项圈的“黑水仙”,“他”认识“它”,“它”也认识“他”。 你可曾尝受过被遗弃的滋味?“他”早已不止一次的被“它”遗弃了。 然而今日,此刻,他早已下定了决心,要将这匹惯以愚弄人来取乐自己的“黑水仙”,弄到手里。 马鸣听来别具一种肃杀的意味。上千的野马群在山洼子里打着转,杂乱的蹄声,蒸腾着弥空而起的漫天黄尘,象是一幢百丈高大的黄色透明罩子,笼罩在半天之上,引起了一天的乌鸦,在那里低飞盘旋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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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主》
水涨船高,像是起潮了。 大船摇动得厉害,尤其是那根合抱粗细、高耸当天的船桅柱子,吱吱哑哑地响着,看样子真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来。 月亮够大也够圆,只可惜才出来不久就被乌云给吞噬了,江面上浪花汹涌,一个接一个地卷起来拍打在岸上、石头上、船身上,每一次都澎湃有声,激发出万点银星。 像是有人吩咐了一声,大船就悄悄地起锚了。 大江上蒸腾着白茫茫的雾气,时见鱼群的“泼刺”。 ※ ※ ※ “白头”老金一声不吭地抽着烟,不时翘起脚来,旱烟袋杆子磕在鞋底上,笃笃有声地落散着小火星子。把舵的是他儿子“金七”,挺高的个子,头上扎着布,浓眉毛,大嘴,黝黑黝黑的,看上去像是天生干船的,有一身用不完的力量。 那一边灶头上,小伙计“毛五”正在升火煎药,一把把的树枝塞进灶头里,发出劈劈拍拍的响声,火苗子不只一次地穿出来,差一点就燎着了他的眉毛。“嘿!”他嘴里嘟嚷着: “煎药就煎药吧,干吗还非得要有这么些讲究?非得用桑树枝来烧火,怎么!桑树枝烧的火是冒蓝烟儿?”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 老金微微咧着嘴笑,一丝丝的白烟,就像小蛇也似地由他黑牙缝里钻出来。 “岐黄谱上说过,桑是属凉的,用桑枝点火,八成儿是去火吧。”翻着两只大肿眼泡,咂了一下嘴:“噢,准是清火气,清心补肺吧!” “清心补肺?”毛五一脸的疑惑:“这么说,他是得了肺病?年轻轻的……可怜。” “别瞎说!”白头老金立刻又正经了起来:“这话要让人家听见,可不答应你,年轻人嘴里要积德!” 毛五嘻着一张黄脸,道:“我只是瞎猜着玩罢了,要说人家相公,还真是个好人哪!” 一面说,他直起腰来,用一根白木头药杓子在大罐子里搅着,浓重的药气随风飘散开来。接着他用一个小小的药滤子,把罐子里的药汁滤出来,不过是小小的半碗药,又浓又绿的颜色。 毛五用鼻闻了闻,皱着眉毛道:“这是什么味呀?怪里怪气的!”才说到这里,他立刻眼睛发直地注视着前方,道:“看!那个难说话的主子来了!” 白头老金一怔,赶忙站起来,烟也不抽了,把着舵盘子的金七也伸长了脖子。 在舱檐前面两盏桶状的宫灯照射下,一条瘦长的影子已来到了近前。 白头老金紧张地趋前,赔着笑脸道:“唷!这不是史老爷吗,您有什么吩咐?” 来人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派头十足地点点头:“这是什么地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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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天涯》
深夜,崇州城南清波湖畔,一个瘦小的人影蹲在一颗垂柳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刨着树根。他一身灰褐色的破烂衣衫勉强遮住身体,人瘦得只有一层皮包住了骨头,只有那双眸子神采奕奕。 两天没吃饭了,他伸出舌头舔舔干瘪的嘴唇,想了想,到湖边掬了一口清水喝下,又继续刨起树根。这棵树是他能找到的最壮实的柳树,想来树根也最是美味吧。又伸出舌头舔一下嘴唇,却仿佛已经吃到了人间最好吃的东西。 他不是没想过去偷去抢,只是身体瘦小,虽然八岁却只有五岁大小的模样,根本来不及逃跑。以前被逮到的时候,那些人打了他一顿,休养了半年才好。如今他只是学乖了,乘着晚上来挖树根吃。 “咦?树下埋了东西?”小乞儿自言自语,飞快地向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他又飞快将泥土刨开,挖出了埋着的宝贝,再将泥土填上。看着握在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三寸大小的盒子,材质似木非木。也怪他不懂,那盒子本是沉香木所制,是制作龙床的材料。小乞儿把它揣在怀里,手脚并用爬上柳树,随手抓了一把柳叶胡乱塞到嘴里暂时充饥。凭他“多年江湖经验”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个好宝贝了。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那个盒子,乞儿将它打开,却是一个血红色手镯,像是血玉。乞儿将它拿出来,对着月光看看,似乎没什么特别。一低头,见那盒子里还有几张纸,他一把抓起。以前他曾在私塾旁边混过,凭着聪明才智还识得几个字。 “谨以凤鸣手镯,赠与有缘人。”他一字一字读着,“此镯认主,以内力催动则化凤鸣刀。龙吟凤鸣,天下至尊,得一则可横行天下。附送凤鸣刀谱,慎用。”这张纸上寥寥几字,纸张泛黄,显然年代久远。“至尊?横行天下?有意思……”小乞儿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翻到下一页,开头便是几个大字“凤鸣刀谱”。下面却是一行小字“修习凤鸣刀谱自内功开始,练成第一层,试以催动凤鸣手镯。若化为凤鸣刀,则灵刀认汝为主。无功便休,否则必遭反噬。” “嘿嘿,好东西。”小乞儿将所有东西重新收回木盒子里,爬下树就不见了人影。 === 额头冒出几滴冷汗,真是脑子坏了才被他这种低级的骗术骗到这儿来。以前绝对是识人不清才会认为这人是仙人下凡。 “我不觉得对妻子这么说是不正经。” 正在懊恼之中的宁儿又听到了这么一句,连忙道:“谁说我是……” “玉佩没丢吧?”慕容遥淡淡道。 宁儿下意识地伸手捂向胸前。确实没丢。想到其中深意,宁儿蓦然发现,眼前的人不但奸诈,似乎,还有些无赖…… 回到京城的皇澈在某日捧着《江湖志异》翻阅时,感叹了两句。其一,幸好最早慕容遥懒的用脑,所以景霜成为与自己携手之人。其二,幸好慕容遥用脑之后志不在天下却在凤若宁,所以自己可以毫无阻碍地得到这个天下。 是时,皇澈以绝对的优势夺得京城,并镇压了几场叛变。毕竟百姓对于这是谁的天下根本不在乎,只在乎哪个皇帝能让他们好好生活,所以叛乱规模非常小。之后修生养息三年,退了西狄之兵,天下大治。 虽则时常怀念心底最深处之人,但有深爱自己之人相伴一生,皇澈亦觉此生无憾。 成婚后的慕容遥特意搬来当日为宁儿所制之琴,宁儿一见之下便拍手大赞。确定四周没人,狠狠亲了慕容遥一口。然后她便坐在柳树下随手弹奏起来。 青丝如墨,雪衣似云。细柳拂面,白絮纷飞。音符自指尖流出,正是一曲《凤求凰》。 某人知道妻子曾经为皇澈弹过《高山流水》引为知音,今日却为自己弹《凤求凰》,不禁沾沾自喜。更是看得平湖,远岚,美人,闻得鸟鸣,风响,佳音,心中舒畅万分。 不过当他“无意”间问起这事的时候,却被一句“这首曲子我弹得最熟练了,全京城人都知道”气得跳了起来。看着眉眼带笑的娇妻,抱过她便往房中走去。宁儿只好在他耳边轻声辩解:“不过这是我最用心的一次啦。” “哼,不信。”慕容遥无赖道。 站在门外的老人听到他们夫妻俩的打闹之声,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正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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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先生——七道彩虹系列》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老马。 这个人,外号叫“包打听”。人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正好相反,专门“无事生非”,小事化大,大事满天飞。 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吧,总共不过个把时辰,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尽人皆晓了。 “尸体”是在老龙潭发现的。 死人谁都见过,可是像眼前这种死人,硬是没人见过。 莫怪乎上了七十的刘乡约,也摸着胸前的一络白胡子,频频地摇头叹息,不住地啧啧称奇。 人是越聚越多。 灯笼,火把,里三层,外三层,人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就连历年的赶庙会,前一阵子的舞火龙也没这么热闹! 灯光、火光围绕着老龙潭,把这块地方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尸体直直地躺在潭子里。 不是躺在水里。 躺在冰里。 交冬数九的寒天,可真是一股子冷劲儿,老龙潭的水早在一月以前就冻上冰了。 老马是“两河冰坊”的二东家,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到老龙潭来看看冰,算计结了多厚,好在开春前后凿上一些冰块,运到窖里去,等到一交暑,他收的这些冰可就值大钱了。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致富的! 想不到这一次却会遇见这种怪事。 在上千对眼睛的盯视之下,只怕他以后再想动这些冰的念头可就不灵了。 老龙潭的水到底有多深,众说纷坛,有人说三丈,有人说十丈,还有人说没底儿,最绝的是还有一个酸秀才,这老小子硬说潭里有条大龙,每到春雨黄梅时节,这条龙都会升出水面吞云吐雾一番。 闲话是闲人说出来的。 尽管是朔风凛冽,冻得人牙龈子打颤,可是人还是越聚越多。 大伙耐心地在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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