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学园祭》
死者的学园祭 作者:赤川次郎 【序幕】 「真知子,嗨,真知子。 顺著声音的方向抬起了头,真知子实在难以置信自己所目睹到的那一幕,整个人都 呆住了。一栋钢筋水泥的校舍四楼,同班同学山崎由子正从那儿的阳台朝著真知子挥手。 可是,由子居然站在阳台的栏杆上。 栏杆的宽度只有几公分而出,而山崎由子竟彷佛散步一般,气定神闲地在那上头走 动著。 「你这是在做什么!」 真知子这才回过神来大喊了一声。 「我在走路呀。」 上方传来悠闲的声音。 「实在太危险了!快下来吧!」 阳台的下方是一条水泥路。真知子心想,得找人帮忙才行。 「不会有事的啦……」 「不行!万一摔下来怎么得了!快下来!快下来吧,由子。」 学校早已放学,附近很本找不到人帮忙……「你别闹了!下来吧!」 「好吧。」 由子挥了挥手,真知子总算松了一口气。接著,由子便从栏杆下来了,往栏杆的外 侧一跃而下。 真知子从没见过人从高处坠落的场面。在电影里头,人通常都是缓缓向下坠落的, 而且还伴随著不绝于耳的尖叫声。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毫无预警地,山崎由子的身影自栏杆上完全消逝,同时还听到咚的一记闷响,由子 蜷缩著身体,倒在距离真知子数公尺前的地面上。 隔了好一阵子,真知子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由子……」 真知子双子掩面,开始向前跑。办公室,那里应该会有人在的。真知子不停地跑 著……那是五月的一个黄昏。 结城真知子时值十七岁,就读于大阪的这所私立「M学园」,尽管她才刚升上高二, 不过今天却也是她在这所学校的最后一天。因为父亲结城正造工作的缘故,全家就要搬 往东京了。有个在贸易公司担任部长的父亲,真知子早已习于搬家、转学的生活,不过 她还是想要在这最后一天好好地看看这个学,于是独自来到了已近黄昏、不见人烟的校 园。 |
《“爱因斯坦”及其弟子蒙难记》
在A会馆前面下车后,市山和行稍微迟疑着该不该进去。 不过,既然来了,没有理由不进去。 进到大堂,就是宽敞的国际会议场,到处有外国人掺杂的小圈子在高谈阔论。 可是,市山的心不在这里。他走进大堂后,在里头东张西望 “市山先生!” 有声音喊他。回头一看,见到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向他跑过来。 “琉美,你父亲呢?” “就是不知道嘛!”唤作琉美的女孩,不安和焦虑在她脸上交错。 虽然穿的是朴素的洋裙,从她身上却散发一种令人眼前一亮的青春气息。 市山也和少女一样不安,但他毕竟是二十四岁的青年,还有充分的闲情去欣赏少女的魅力。 “会场在哪儿?”市山问。 “四楼,刚才我就开始到处找了,哪里都找不到。”琉美叹息。“究竟爸爸去了哪儿?” “他不一定来呀!”市山说。 当事人说了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话,不太有说服力。 “爸爸应该来了的。” “总之,还有时间,这样着急也没用。” “是的。”琉美突然放松肩膀的气力说。“谢谢,如果市山先生不在的话,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
《《壁橱女尸》》
第一个觉察到烟火气味的是二女儿夕里子。 实际上,在三姐妹当中直觉最为灵敏的就要算夕里子了。 一股焦煳味扑鼻而来,而且不是炒菜炒煳时发出的那种气味,那是一种直冲鼻黏膜的煳味,刺激性非常强。 被煳味惊醒的夕里子从床上一跃而起,几乎就在同时,“当”的一声她的头撞在了上铺的床板上。强忍着剧痛的夕里子随口骂了一句:“啊!畜生!”谁也不会想到这句脏话竟然是从一个17岁少女的口中说出来的。而上铺的妹妹还在睡梦之中。 三姐妹睡的这间8张榻榻米大的卧室中,漆黑一片。夕里子一边用手揉着额头,一边下床找荧光灯的开关。 情急之下的夕里子,直觉近乎疯狂,本来开关只要轻轻按一下就可以了,可是她大喊一声“嗨!”同时抡圆了胳膊向开关撞去,似乎想把开关撞飞一样。荧光灯闪了两三下,亮了起来。 白烟从门缝中一缕一缕窜进来,屋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浑浊。反应敏捷的夕里子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不宜迟,夕里子首先爬上了上铺的梯子,掀开妹妹珠美的被子,抓住她的肩猛摇: “珠美!快醒醒!” “哎?什么事呀?怎么了?几点了?”珠美迷迷糊糊地问。 珠美今年14岁,今天本想睡个懒觉,可是突然被姐姐这样叫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失火了!”夕里子焦急地大声喊道。 “啊?九点了?(日语中“失火”和“九点”的发音相近,容易混淆)快迟到了!” “白痴!我说的是失火了!快下床!” 珠美向床下看了一眼,发现果然已经被白烟包围。“姐姐,怎么办?” “快下来!” “姐姐!快起床!失火了!”姐妹俩一起喊大姐起床。 姐妹俩拼命地摇晃大姐,可是大姐绫子低声地哼哼着就是不肯睁开眼睛。由于低血压的原因,大姐是出了名的“叫不醒”。一旦睡着了,一般的声响是不会影响她的睡眠的。刚才夕里子和珠美地震般地折腾,恐怕大姐也没有感觉到。 =========== 佐佐本独自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三人问:房子没有了喂,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笑得太厉害了眼泪都出来了 也笑出眼泪来了绫子擦拭着眼泪说。 敦子,怎么啦? 这个,看!敦子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什么? 哎,就是举行妈妈葬礼的时候,送到家来的小包裹呀。 啊,忘记了夕里子猛地醒过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掉在杂志架的底下。 那,一直都在那儿吗? 好像是哟。刚才整理的时候突然发现的快看看里面吧。 从盒子中拿出来的一只金色的打火机。 爸爸的夕里子说。 原来如此!敦子点点头,想不仅是这样吧。还有信呢,英语的 英语? 从国外来的好像是把这个遗忘在某处的酒店了从酒店送来的敦子兴奋地说,啊,爸爸出国了呀。 好像是吧。夕里子含糊地说。 赶快通知警察吧—敦子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看到已经回来了佐佐本,这… 嗯,回来了夕里子抱歉似的说。 |
《纵火推理小说by赤川次郎》
对于小偷们来说,偶然遇到的竟是两名刑警,算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刚才是什么声音?” 警视厅搜查第一科的刑警片山义太郎停下脚步。 “好像是打破玻璃的声音。”山仓答腔。“——这是超级市场哦。” 两人仰头望向那座暗了下来的大楼。 ——午夜十二时过后了。 片山和他的后辈山仓正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联手破了一宗大案,跑去庆祝回来。 为了走捷径,他们穿过四层楼的超级市场大楼后面,然后仿佛听到玻璃打破的声响。 在寂静的深夜中,那个声音听得很清楚。 “不可能是……”两人止步,抬眼望了大楼的窗户一会。 然后一应该谁也不在的窗口,有光线一闪一闪地晃动着。 “片山兄,看到了吗?” “也许是保安员在巡视哪。” 片山说出一个梦幻似的希望。可是,又传来玻璃破裂的声响。 “——好像不是咧。”他叹息。 “我联络总部一下。” 山仓从口袋掏出手提电话,打一一O通报总部——廿六岁的他,是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 见到山仓的快速行动,片山之辈会觉得“我老了”。 “——进去看看吧。”山仓说。 “太危险了。人马马上就赶到的。” “可是,万一他们加害保安员,怎办?” 的确。最近的歹徒都很凶狠,动不动就拿枪出来,不仅要钱,必要时也开枪杀人。 “好吧。小心啦。对方可能有武器。” “我知道。” =========== “他把罪名推给死去的人,企图独吞现金——可惜事与愿违。”晴美话。 “啊,山仓先生来了。”凉子挥手。 山仓哈哈声喘着气跑过来。 “在医院里不能跑的。”凉子责备他。 “——办手续费了一点功夫。”山仓说。“来,我来拿行李。” “办什么手续?” “我辞掉刑警的职务了。” 凉子眼都大了。“——为什么?” “你那么年轻,我不能丢下你不理。况且,家人叫我继承家族的实业做生意去。” “山仓先生——” “只要你嫁给我,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觉得是好主意,你呢?” 凉子呆呆地望着山仓。“——我也觉得是好主意!” 说完,她扑向山仓的怀抱。 “那就走吧!” “嗯!” 山仓和凉子紧紧地手挽着手率先离去,留下片山、晴美和福尔摩斯,以及晴美送给她的花束在后头。 “——扔了多可惜。”晴美捡起花束。“没法子啦。她又不能嫁给花束。” “不过……山仓不需要辞职的……” “你自己还不是递了辞职信?” “那个意义不一样。”片山盘起胳膊。 “总之,我们也走吧。”晴美催促哥哥。“咱们也要手挽手吗?” “又不是情侣。”片山沉下脸迈步。 “对不起。”穿医院制服的女孩走过来。 “什么事?” “茂田凉子的住院费,由谁支付?” ——片山连忙追赶山仓他们去了。 |
《幽灵候补生》
原田做了个深呼吸。而我好不容易才只吃了一半。 “啊,宇野兄,你慢吃。”原田看看我的盘子说道。 说句老实话,不是我吃得大慢,实在是他吃得太快了。 “啊……啊!” 原田往后一靠伸了个大懒腰,椅子发出阵阵哀鸣,太拚命吃的结果,肚子又饿了起来真是受不了! “字野兄,外面好象很冷的样子,二月天就是这样嘛!” “过些时候,应该会温暖些吧! “那当然,气温升高的话,当然会温暖些。 “哦,原来如此”原田竟认真地点点头。我都快昏倒了。 话题一中断,眼光很自然地移向店里的电视机上。刚好是中午的新闻报导时间。 “呀!” 原田看到画面上出现的字幕:自用汽车摔落湖中。两名大学生死亡”乱说道:这么冷的天气,莫非是要冬泳? 自用汽车摔落长野县中部的k湖,乘坐的两名大学生不幸死亡播报员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令人厌恶,下一个画面是被雪覆盖的森林和清冷的湖水。 “据长野县警察局的消息说:在湖边小屋度假的游客到派出所报案说,今天凌晨时分,一辆自用轿车冲出路面摔落湖底,当地的警察和消防人员都迅速赶往现场抢救,但是由于水深超过十公尺,央y上湖底淤泥沈积过厚,抢救极为困难。结果起用吊车及潜水夫多人,经过三个钟头之后才将车体捞起。” 起重机将车子从水中吊起,那可怜的车子还不时吐出一大滩一大滩水。 “哎呀呀……原田摇摇头说道:真可惜! 这种感叹真叫人不敢苟同。 我把心思再集中于盘子。刚把一块肉放进嘴巴里,就听到原田狂叫: 宇野兄!” 你,你干什么?不要吓我!你要让我噎死吗? 你……看嘛,那个…… ===== 回到旅馆时,原田睡眼惺松地站在玄关。 宇野兄夕子小姐怎么湿得跟落汤鸡一样呢,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们去游泳我说道。 又做了一次吊车作业,大冢的尸体也被捞起了,本来不怎么正经的木户分局长不仅对内藤造雄所说的话,句句深信不疑,对我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得客气起来。 花了三天的时间收拾善后,然后和夕子驱车回东京。 “哎!” “嗯?” “学校不知怎么样?” “哦,毕业证书好象还没发下来,你叔叔很生气。直喊“奇怪。奇怪!” “哦!那好…… 是啊,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 不,不是啦。我是说不能毕业比较好为什么? “我故意当掉一个学分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年里一个礼拜只要上一堂课就好,这样不是会有很多空闲时间吗? “你真是的!要这么多空闲时间干什么? “哎呀。你知道的嘛,犯罪学的实地演练啊! “哎!苦头吃得还不够啊? 我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气馁的,你也知道嘛,不是吗?我是九命猫,金刚不死之身。 夕子得意地说道。 哎…… 我叹了口气。是啊,一旦成了幽灵,当然不会再死了……。 |
《阳光下的阴影》
晨意,通过宽阔的玻璃窗,悄悄地溜进起居室。 玻璃窗是法国式的落地窗户。可以象门那样朝两面打开,直通院子。 薄薄的窗帘,试图对晨曦作最后的抵抗,但已无能为力,窗外已是一片乳白色的晨光。窗帘,一任丝丝晓风轻轻地戏弄。 宽敞的起居室,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贴革的椅子、桃花心木的桌子,地毯、写字台。 起居室是个标准的长方形。长边的一半是落地窗,窗上树影斑驳;另一半,正中央是——一个璧炉,虽然现在没在烧,但看那烧得乌黑的砖头,可以想象这璧炉的使用情况。其余的部分,摆着博古架,它的时代很难判断,博古架上稀稀落落地摆着几个洋娃娃,显得有点寂寞。 正对面,靠墙是一排书架。书架上几乎摆满了厚厚的书籍,空隙间插着美人鱼式的大理石书档。 长方形短的一边,是一道门,现在正紧闭着。它的对面。即靠里的一边,是一张面墙的写字台,还有酒柜和一个玻璃盒子,盒里摆着一把古色古香的装饰品短剑。 天已经大亮。起居室的中央是一张圆桌和七张椅子。 另外,圆桌和门之间还有长沙发和小茶几。 房间里的摆设很有条理,给人以舒适宽敞的感觉。 窗外,小鸟在啼啭。 ======== “对。一定是去他儿子屋里取药箱时发现的。他隐约觉得凶手就是他儿子,在看到手帕后,便证实了他的感觉。——并且企图嫁祸于我。” “那么,告密也是医生吗?” “不,我身体恢复后,一检查排水孔,发现了那条手帕。这时,真理子,不,仓田法子进了密室,我知道了她的真实身分,心想,警察可能马上会来搜查,便决定先下手,于是就躲到院子里,她出去给警察打电话。” “是你们通知警察的?” “对。这样,等警察一走,我们又回到密室。” “后来,还有人去过密室呀。” “那时,不会认真搜查了,沙发下面躲两个人很容易。” “什么?你等等。”加奈子叫道。 “什么意思?” “你说,在密室里就你和法子两人?” “是的。” “天哪!没干什么吧?”加奈子瞪着上村问。 “咳,少废话。——哪至于呢。” 加奈子笑了。她又吻了上村。 “那么,我们上密室去。” “干吗?” “不是说好的吗?”加奈子说。“等你身体好了后……” “那干吗非得去密室不可?” “别说了。” 书架打开了,加奈子拖着上村去到密室。 |
《巷子好象要下雨》
水户达夫从帐蓬里出来自言自语道。河岸沙地一片湿淋淋,闪闪发光。 峡谷将明未明,雾气笼罩著溪流。四个帐蓬好像还没有人起来的样子。 水户猛做深呼吸,希望初夏清晨的空气能洗涤胸中的晦气,但是脑筋好像还不太清醒,不仅没有舒畅的感觉,也末浸润在早晨舒爽的满足里。 水户心想,不管雨是不是在夜里下的,今天似乎是个好天气,仰头一望,近百公尺的峭壁隙缝之间,可以看见早晨的天空终于渐渐晴朗了起来,看著看著,山顶的一角受到阳光的照射,发出金色的亮光。 “真好……” 水户不禁赞叹一阵,这些极度不热心的“顶好俱乐部”会员,能够来这儿,真是感激不尽,大家都还在睡觉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起来,总有些优越感。 水户再一次深呼吸,这一次很有效果,当他再一次深呼吸时,有个东西进入眼帘,水户甩甩头,瞪大眼睛,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垂挂在树枝上呢? 他慢慢地走到那棵树下,其实视力并不差,应该在远远的地方就可以看清楚到底是件么东西,但是两脚却毫无意识地往前移动,为什么……会有人吊在这里呢?他在干什么呢? “喂,喂……糟,糟糕了!有人上吊啊!” 水户大叫,往帐蓬走,虽然很想用跑的,但是膝盖却抖得厉害,便不上力,几乎是用爬的回去。 ===== 五个人摆平了近十人份的火锅,日本酒和啤酒也不知喝了多少……走出店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皮包空空如也,付钱的时候,幸好有夕子大量的支援,否则白吃白喝,可要入狱的。 “我吃饱了!” “向组长殿下敬礼!” “宇野组长万岁!” 这种闹法真令我不好意思。 终于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 “他妈的!” 一辆车子停在我身旁。 “要不要搭个便车?” 坐在方向盘前微笑的女子,不正是穿著和服的夕子吗? “喂,这部车子从那儿弄来的?”我坐在旁边问道。 “租来的,请问要去那里?” “那里都好,和服是谁帮你穿的?” “上和服班补习的朋友啦,不要担心。”夕子含笑道。 “没,没有……我怎么会担心呢?” 夕子把车子停在寂静的路旁,看看我说道:“深谷告诉你了?” “嗯……你不觉得可惜吗?那么年轻又英俊的男孩。” “你再说!真爱吃醋。” 我只好苦笑,夕子把身子靠了过来……我抱住她吻了一下。” “嗯。”夕子的声音像在耳语。 “嗯?” “要不要找个地方试著解这条带子看看?” 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好啊!” “可是,不行啊!” “为什么?” “你又不会帮人家穿和服,”夕子笑道。“怎么样,你要不要上和服教室补习一下?” |
《献给新娘的摇篮曲》
要是这个人的话── 须田裕子心想,或许会被人嘲笑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不过别人要怎么想,根本就没关系。难道不是吗?恋爱,是属于他和她,两个人仅有的东西。 “你愿意吗?” 当他说的时候,须田裕子说:“嗯。” 她之所以会直截了当地点头,并不是因为习惯进饭店了。 不,不仅是不习惯,她和她几位大学的朋友不同,裕子连宾馆都没进去过。裕子相信,他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事实上,裕子从来不曾和男人发生那种关系。 的确,“那个人没问题吗?”要是被朋友半嘲弄地问 ==== “嗯,这也说不定──我想观察一阵子看看。看他是否能重新站起来。看是有我在比较好,还是我不在反而比较好……” “裕子,你真是个怪人!” 亚中美吃惊地说。 “从以前就这样了。” 裕子笑着说。 那个开朗的笑容,使得亚由美放心了。 “亚由美,唐璜的情况怎么样?” 裕子接着说:“它是我的恩人。要是因为那样,害它──” “不要紧的。” 亚由美喊了,“嘿,唐璜,过来!” 喊了之后, “呜──” 唐璜慢吞吞地出来了。 “可是,那时候它筋疲力尽的……” “像这样子吗?” 亚由美砰一声地拍手后,唐璜顿时倒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得好象很痛苦。 “是这样啊。” “它看到对方是美人的话,就会这样博取同情。对不对,唐璜?” “汪!” 精神饱满地吠了一声之后,唐璜就钻进裕子的裙子里去了。 “天啊!不要这样,不要嘛!” 裕子一边说一边笑出来了。 亚由美和聪子也忍不住地笑出来了。 此时──从裕子的裙子下面,突然露出脸来的唐璜, “呜──” 以撒娇的声音叫了一声。 |
《玩得过火的杀人游戏》
里面尚有座位 电影院前正着的牌子上如此写着。在这种情况下,用指定席贵宾券入场,未免也太不好意思了吧,早川克己想着。 “下一场是吗?”剪票的女孩说:“请先到二楼的大厅稍待一会儿,再过十五分钟就散场了。” “谢谢。” 还好对方是以恰到好处的职业性貌相待,克己自感激。 明明没几个观众却买什么指定席宾券,人家就算把你当傻瓜看也不奇怪。 贩卖部的女孩似乎也无事可做,正努力地憨着呵欠。克己出于同情---倒也不是这么说啦---买了一句爆米花,然后走上楼去。 门可罗雀的电影院大厅吗?……。干嘛老找这种奇怪的地方碰面,克己想道。当然因为这跟克己的工作性质有关,所以还是遵命赴约了…… 上一场还有十五分钟,这倒也不坏。到了快散场的时候,大概会有可爱的带位小姐出现在门边等候吧。 这会儿大厅还是空无一人。克己在靠里头的沙发坐下,等待对方前来。 ===== 和代奔了过来。育子像是要确定自己的孩子是否真的存在似地,把沾满了眼泪的脸颊紧紧地靠在和代的身上。 “---真对不起。”克己低头一鞠躬。“我实在想不到她就是你的孩子。小松那家伙好不容易回复意识后,我才知道的,---太抱歉了:” “原来……。谢谢你们!”育子的额头几乎要碰到地板了。 “请不要这样,这我可消受不起。”克己脸红了。“对了---夫呢?” “他……离开这个家了。” “啊。” “我们好好谈过了。原来他在外面也有女人。所以就决定分手了。” “连孩子平安回来也没法子挽回吗?---实在是很抱歉。” “不,没这回事,笨的是我自己。”育子说。“噢……。市村先生怎么样了?” “哦。伤治好了以后就到远方去啦。他说都市里的诱惑实在是太多啦。” “是吗:……。”育子平静地笑着。 “---,我肚子饿啦。”代说道。 “啊。糟糕,冰箱已经空了咄。” “那就让我补偿一下吧。我请你们去吃饭好吗?”克己说。 “哇!太棒了!”和代跳了起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地说道:“哎,妈妈。” “什么事?” “这件上衣跟这件裙子根本不配嘛,妈妈的美感真差劲咄。” “哎呀,真不好意思。” 克己忍不住笑了。---这不是无情杀手的冷酷笑容,而是发自内心,愉快的“早川式笑容”。 (完) |
《天使不是神》
“到哪里去玩?” 加奈子“哼”地一声,在这种细雨纷飞的日子里,到哪里去都同样索然无味。 “去那边,不许上那儿,走开,过来。” “烦不烦哪,管得这么多!” 没有一件事不麻烦,也没有一刻不令人感到窒息的郁闷。加奈子,正是处于这种尴尬年纪的少女。 十七岁。依照正常的情况,大部分的女孩在这时候应当是高中生。而事实上加奈子也是,不信的话,瞧她身上穿的略显过时的水手服以及手上伶的书包便可明瞭,虽然干疼的书包里几乎空无一物。 里头仅有的东西包括一面镜子、一把梳子和在半路捡到的电话卡。 “一点也不好玩,无聊死了!” 阿部加奈子难得如此焦躁地走着。以前纵使闹别扭,去学校时书包里至少也会放个一两本教科书或笔记簿,但是今天并没有。 若是问她有没有认真听讲,保证会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是个下雨的午后。 加奈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胸腹之间充塞着憎恨对于欠债累累而离家逃亡的父亲的愤怒,以及趁此大好机会把小白脸公然往家里带的母亲的怨恨。 “你要乖乖上学。不许跷课哦!”母亲这么说时,一阵阵冲人的酒味。 为了不违抗母亲的叮咛,加奈子只好打扮成上学模样出来。 ====== “当然不像从前那么浩大,大概有三千左右吧!” “都是些迷失的人。” 加奈子支手在胸前交叉,“我自己也彷徨无助呢!但或许我会诚实地对信徒们说。” “这样子就可以了。”尚子轻轻拍打加奈子的肩膀,催促着说,“走吧!”两人走了一段路,玛莉突然唤住她们。 “加奈子” 加奈子回过头来。 “再见,教祖!” 玛莉深深地行了个礼。 加奈子略微点头示意,随即挺直背脊,徐缓地朝前方迈进。 玛莉认为,现在的加奈子已经是个真正适合“教租”称号的人了。 “哎呀!”依照惯例,两人选择了巴士最后一排的座位。布斯软了口气。 “你哎什么哎?” “又得饿着肚子流浪吗?” “这是任务啊!” 车内还是老样子,空空荡荡的。有位农家的大嫂正在打盹儿。有支鸡从她的行李中挣脱出来,掉了一地羽毛。然后朝玛莉他们过来。 “喂。”布斯说,“我们把它烤来吃如何?” “不行。” “偷过来,它或许会下蛋也说不定。”说着,碎地一声,鸡真的下了一颗蛋。 那颗蛋在楞住的两人面前,随着车子晃动咕噜咕噜地滚来滚去。 “这样子下去准会破掉!” 玛莉追着这颗蛋,正想拾起它的时候,一不小心却跌了个四脚朝天。 布斯看着这幕滑稽的场面,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却不知那支鸡也正以警惕的表情注视着自己。 (完) |
《双胞胎的家by赤川次郎》
双胞胎的家 “喂,你今天要带我去那里呢? 拿起听筒:永井夕子清脆的声音立刻飘到耳旁。我,哦,的应了几声,揉揉惺松的双眼说道: 喂,现在是几点啊? “已经八点了呀! “已经……我好不容易有个休假,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哎呀,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不,不是这样啦! 连日来为了追捕凶嫌,通宵不眠,早上才回家的日子已如家常便饭一样,就算是刑事警察局搜查一课的魔鬼刑警组长,也是人身啊,还要跟一个一星期只要上两,三个小时课就算已尽了学生本分的大学女生在一起,真是辛苦啊,她也不为我想想,我都已经四十岁了…… “好啦,算了,算了,我今天跟别的男生出去好了。 “喂,等等!” 我也不能退缩,“好,好。嗯,那……” 终于想起来了有了,今天十一点在,饭店的大厅…… “哦,饭店啊!你选了个好地方“嗯?不,我是说…… ===== 最初弄坏的时候,藏在暗处的佣人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就打扫好碎玻璃,并且在十五分钟内换上新窗户。如果放着不管它的话,那么我们第二次再来同一间房子,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但是,是不是新窗子,仔细看还是可以分得出来的。和其它窗子比起来,应该比较干净,所以兼一郎要佣人再一次破坏那窗子原来如此,我们被骗得好惨! “计画的确很周密,可是仔细想想,当弟弟的绝对没想到自己会被杀,对不对? 而克子和兼一郎两人从动机及其它所有细节都能一手捏造出来,让警察信以为真……。 一定是兼一郎导过戏什么的?情节的安排,两个角色的扮演可真不容易呢!可惜的是,我的脑袋也很灵巧哦!夕子得意地说道。 嗯,我们回警局,还得向本间课长报告呢!可是,怎么说明好呢?这么复杂。 “我不是说得很明白简短吗? “那样叫简短?” “对啊,此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要简单呢! “哎。 “我除了侦探学、物理学以外,数学也很强哦,我算给你看。 “算什么? 今天可以领到的奖金啊!夕子目不转睛地瞪着我说“今天晚上要让您好好请一顿哦!” 嗯,这个嘛……傍晚要出差。 “什么!那今天晚上午饭我请客,就此…… 我免得身陷危机,飞也似的逃出快餐店。 |
《狮子在睡觉》
狮子在睡觉 这一带都是山吧?”我感慨地说道。 “那一定是叫做公寓山吧!永井夕子一脸认真地点头说道,细水流长的小河是下水道,杂木林是电线杆林离市中心约两个半钟头车程的郊外,陆续盖了不少房子。可怜的上班族在冬天的清晨,还见得到星光闪烁的当儿就得出门上班去了,住宅区离车站很远,又没有公车,只好利用脚踏车代步。在星空下踩着自行车,真是凄凄惨惨凄凄。 “我们也在这里筑新居吧! 夕子说的话令人心跳不已。 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结婚!” 哦,是吗?同居不是也很好吗?有搜查一课的刑事组长不得与入同居的规定吗? 这,这…… “喂,最近吧? 夕子发出奸笑,哎……她每次都这样!以为她是认真的,没两下子又岔开话题,可是啊,我都四十……而她还是个年轻的女大学生。再过四、五年,我再也掩不住中年人的倦怠了,那时就得说一句:“对不起,我老了落得夕子离我而远去的悲惨命运…… 你在想什么? 听到夕子在问话,连忙摇摇头:没、没有累了吗?休息一下好了? 你说什么?我愤慨地道:才不过走了十分钟而已! “靠得住吧?你年纪可不小了! ===== 向山口先生倾诉她的辛酸史,这种手法实在太古老了,一听就知道是为了要获得同情所编的故事嘛!而且夫人又说她先生占有欲强,容易吃醋,那也很奇怪。 为什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先生怎么肯不同房呢?” “说得也是……我倒没注意到。不过那孩子真是可怜啊!” “听说他有一个很好的叔叔,应该没问题。不过,他恐怕更离不开小不点了。” “那是一种对亲情的渴望吧?父亲只顾事业,母亲则一个男人换过一个…… 所以疼爱狮子来排遣寂寞。” “但是,他应该要学习自立和坚强。” 嗯,我也缺少情感的滋润哩! 哦,我也是! “那真是大巧了!” 我兴奋得说话都有点颤抖,夕子把头靠在我肩上,娇柔地说: “嗯,我们去那里呢?” “嗯,嗯,那坐出租车……” 我们急忙坐上火车站前唯一的一部出租车。 去你想去的地方! “哦,那,司机先生!”夕子很有精神地说道:到上野动物园! |
《神啊,救命喔》
“老公,你信不信有鬼?”真弓问。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想到鬼了?” 深夜,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丈夫今野淳一诧异地看着真弓。 “人家问你到底信不信有鬼嘛!” “我知道你在问什么。但是你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你到底答是不答?”真弓看来一副很认真的模样,淳一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也谈不上什么信不信啦,反正我又没亲眼见过。如果让我亲眼目睹,知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就相信喽!这样满意了吧?” “满意!”真弓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咯瞪一声骑到了老公的腿上。 “到底怎么了?看你好像见了鬼似的。” “鬼才不会来找我们例!” “喔,是吗?” “是啊!鬼呀,只会去找他所怨恨的人!” “你又没当面问过鬼,怎么会知道?” “如果我是鬼的话,就是那样喽!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对像我们这种善良的人岂不是人不公平了吗?” ===== 没办法,只好去开门了。今天很难得在傍晚就下班了,所以外面天色仍亮。道田的背后,站着礼子。 “呃这家伙去申请了张搜索票。”道田说。 “要搜索谁呀?”真弓问。 “不是啦……不是人啦。是那个原本放在院子内的拱门啦。” “拱门?那个笨蛋会要那东西?” “唔。” “等一下。”说完,回到客厅,拉开窗帘,眼珠子要掉出来了!那个大拱门居然不见了!真弓慢慢地回头看着老公:“老公……你干的吧?” “有什么不好吗?反正是你说很碍眼的啊!” “可是……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 “昨夜借了一辆吊车吊走了,现在应该在船上了吧!” “船上?” “那东西在外国可新鲜了,要拿到游乐园去装饰耶。” “呆瓜!” “就当作破案奖金吧!” “得到报应的话找可不管哟!” “那你是要我弄回来还罗?” “算了吧!反正他们会再做呀!”真弓又笑着说:“反正我们多多少少也捞了不少香油钱呀!” “是啊。咦,你干嘛?” 真弓亲了丈夫一下。“我可不会让你不幸给人逮走咧!” “那,你可别让我被警察抓走了喔!” “那不可能。你已经被我抓住了呀!”真弓说完,俏皮地眨了眨眼。 |
《少女》
少女 东京。细雨霏霏,寒风料峭。 “喂,您把我买一夜吧!”少女甜甜的声音。 笠原并不以为是与自己搭腔,依旧匆匆走自己的路。 “您等等,让我陪陪您嘛!”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赶上来,中学生的校服外面套着灰大衣,头发被雨淋湿,象擦了油似的。 “是跟我说话?” “嗯。”少女羞涩地回答,不安地四下张望着。 “可咱们不能站在雨地里说话呀——跟我来!”笠原把少女领到就近的咖啡馆里。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事吗?”他问。 “知道。”姑娘毫无表情,望着手中的可可杯子回答。 “常干这种事吗?” “不。” “为什么要干这事呢?” “……急等钱用,我马上需要两万块钱。” 于是,他和她在小旅馆里开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小,连躺的地方都没有 ==== 警察问:“前天下午五点到九点,您是跟这个小伙子在一块儿吗?” “前天——前天我没见过他。” “真的吗?” “真的没见。” 小伙子几乎要跳起来了:“你这个混蛋!” “我可以走了吗?”少女平静地问。 警察点了点头,少女退了出去。 “这就是你提供的证人!” “她是混蛋!婊子。”小伙子尽管暴怒,但已经失去了信心。 笠原飞跑出警察局。追上了那个少女。 “等一等我。……” “您知道了吧,那个小伙子是我的朋友,他跟您妻子是老关系了。最近他想甩开您妻子,您妻子不干,威胁地说‘你要甩掉我,我就到警察局去报告你贩毒’,我的朋友为此决定干掉您妻子,前天,他让我缠住您,他好下手,万一事发,我还可以做他的旁证。” “你怎么不给他做旁证了呢?” “我不喜从他。” “得罪了那一伙子,你不是太危险吗?” “您光知道担心别人的事,我怎么好尽想自己呢!”少女说着就一笑,跑开了。 笠原看着那件女中的校服远去,直到她彻底淹没在人群之中…… |
《杀人如微风》
一个男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男人既不是体面的绅士,也不是冷酷的杀手。 总之,这是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甭说没有钱,他手上空无一物,连个袋子或包包也没有。衣服呢──穿倒是有穿,不过要是冠上“衣服”的头衔,那摊破布恐怕会不好意思吧。而脚上呢──是一双左右不同,已经磨得就要见底了的烂凉鞋。 他没有工作,没有家,无处可去,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 这是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 对这个流浪汉来说,现在是几点钟根本不重要。但是呢──现在其实并不太晚。 虽然无处可去,他还是得在路上走着,因为不找些东西填填肚子是不行了。他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一条行人非常稀少,又没有什么灯光的路。 眼前有一栋高大的建筑物,旁边的停车场的入口处,有个“往大厅”的告示牌。 这里是大楼的后巷之类的地方吧。大厅──不像是会有什么吃的东西的地方。 而且──已经打烊了吗?半个人也不见,安静得要命。 ====== 会场传来了喧哗声。 “时间到啦。”朱子说道。 夏美离开克彦身边。──脸上已经恢复偶像明星的表情了。 “麦克风呢?” “控制中心有。” 嘈杂的声浪一波波地扩散开来了。──夏美转向千绘:“这件衣服,暂时再借我一下好吗?” “送给你吧。” 千绘点点头。“就当作这次的纪念。” “谢谢。” 夏美微笑着。 接着,她朝着舞台的方向作了个深呼吸,挺直腰走了出去。 ──巨大的欢声震撼了整座音乐厅。 然后是鼓掌、口哨和高喊“夏美”的声音。 夏美来到舞台正中央,深深地一鞠躬;观众的狂热达到了最高潮。 克彦正在热烈鼓掌的时候,忽然被仁科轻轻地碰了一下。 顺着仁科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最前排,有一张似普相识的脸孔正发出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原来如此。克彦总算明白,为什么夏美一直没有被通缉了。 “夏──美──!” 这副压倒一切的大嗓门,正是来自那个脱线的门仓刑警。 |
《情窦初开》
那个年青的公司职员名叫田中。 这个名字很平凡,但这不能怪他。他姓田中,名叫一郎,也许是他的父母简单地认为这只不过是第一个孩子,但这也不能说是坏事。 不过虽然是个年青的职员,但进入公司已经半年了,却事无大小都要请示上级或前辈,而自己则毫无主见,这可就是本人的责任了。 当然这也和父母的教育有关,不过既然他已经进入社会,那就无可辩解了。 因此那天晚上的事件,如果不是由于他的优柔寡断,也许就不会发生的。像他这样的人,往往事后总是自我去慰说;“下次我一定会干得更好的,不过……”可是一个人总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重大事件的。 那天晚上——虽说是晚上,但并非半夜三更或者十时以后——时间刚好六时半,外面正是暮色苍茫,田中一郎肃立在某大厦的楼下门口大厅里。大厅很宽敞,正面是锃亮的玻璃大门。 他神情拘紧,胸脯挺得老高。不知底细的人还会以为他是个便衣警察哩。 === 我静静地把脸伏在他的胸膛。他不知所措地说: “我说你呀……不,我真的要上去了。” “姐姐昨天从医院楼上的窗口跳下去了。”我说道,“她也许会死去呢。” 我抬起头来。我看见了他那胆怯的眼光。 我的左手继续按住他的肩头,右手拿起刀子插进他的身体。他低声呻吟,倒在沙发上。我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用手继续抱着他。 我的眼睛越过他的肩头向空无一人的大厅望去。等到他全身无力而耷拉着脑袋时,我已经是泪眼朦胧了。 “原谅我吧。”我对他窃窃私语,“如果我不爱你……我是会放过你的。” 我不愿意放开他。我多么想永远、永远地拥抱他啊。 但事实不允许我这样。我不知造他是否死去,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轻轻地把他放下,然后安静地站起来,向着电梯那边呆呆地站着的年轻职员走去。……噢,对了,这时我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要办。 那是姐姐手提袋里厚厚的白色信封,我本来打算拿来一起放进他的西装上衣内口袋里的,但我却忘记拿来了。 真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才十七岁哩。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梶川说道: “很抱歉,请原谅!” 这时我完全清醒过来了,声音也很镇定安详。 |
《罗列莱口哨杀人曲by赤川次郎》
岩石终究是岩石。 这个真理──虽然不必说得如此严重──即使是来德国旅行还是没有改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什么嘛!就是那玩意吗?” 野野村和子取下架好的相机。 “就是这个……” 山形久江兴奋地叫道: “听到没!神秘的歌声……” “这就是神秘的歌声吗?” 野野村和子皱起眉头倾听从下行游船的甲板上所传来的“罗列莱”曲,嘟嘟嚷嚷地说: “用那么大号的扩音器。” “不是这个啦!” 山形久江失望地说道: “我是说从那个岩石传来的。” “哪有?” “算了!连一点想像力都没有。” 的确……。虽然说是出了名的罗列莱岩石,不过要求它的姿态特别与众不同,或许是有些过分。可是,从船上仰望高耸的岩壁顶点,只见插着一根旗子,让稍有点浪漫想像的观光客感到失望,也是难免的。 不过,平常就自认为是浪漫主义者的山形久江,却是 ===== “实在很抱歉。”江田低下头说道。 “不要这么说。” 千寿说,“这又不是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不过,和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噢?” “结婚喜宴上,我会泄漏一堆你在护校时的糗事!” 和子放心的吐了一口气。 “千寿……” “赶快把这个外科病人带走吧!碍手碍脚的。” 千寿故意说。 江田和和子手挽着手走出去。 “千寿小姐。” 晶子说,“你会不会心痛?” “这个──” 千寿耸耸肩膀,“掏荷包才会心痛。不知道要被拿走多少红包。和子最会精打细算了。──把把你的脉吧!” 晶子微笑说: “我来为你把脉。” “还是我帮你看看手相吧!” 千寿笑道,“英俊的白马王子,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晶子的脉搏有规律地跳动着,可以让人感受到一股年轻,强而有劲的活力。 晶子出院的日子已指日可待……。 |
《恋母刑警vs占星馆主by赤川次郎》
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 这云层还真厚,香月弓江心里想。气象报告说这场雨得下到明天中午左右。 真扫兴……。 弓江把前座的椅子尽量压低,身子躺在上面,尽量地放松自己。──已经连续在车上坐了好几个小时了,腰酸背痛。 仪表板上的时钟项示着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早知道削才应该我去买才对,──弓江望着车窗外。到底跑到哪里去买了嘛! 仔细一看,刚好看见大谷正从远处的街灯下往这边跑过来。弓江急忙打开车门。 “组长!看你淋得全身都湿了!为什么不撑伞呢!”弓江打开车内的另一把伞迎了过去。 “呃,抱歉!” 说话的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美男子──不光是脸蛋俊俏,而且办事能力也相当好。──大谷努身上穿着三仵式的西装,全身淋得湿答答的。 “来,快点上车。──全身都湿透了。” “嗯……我并不是喜欢淋雨而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坐在驾驶座上,大谷一边用手帕擦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说道。 “话是没错,可是……” “喏──便当。趁热吃吧!” 大谷把装便当的塑胶袋放在两个人中间。 “你的伞怎么了?” “被偷了。” “□?” “我买了便当,付过钱之后伸手想拿伞,结果伞竟然不见了。” ====== 弓江也忘了身上的疼痛,跟着跑过去。 “──倒在下面。” 大谷说道,“我看是没救了。” “组长……!” 大谷用力地喘着,说: “你救了我一命!” 弓江紧紧地抱住大谷。──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绝不,绝不! “你们在干什么?” 有个声音说道,回头一看,大谷的母亲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 “妈咪,刚才──” “怎么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呢?而且还在窗户上打了一个洞!会感冒的。你可不能藉故拖延住院的时间来吸引小努的注意噢!” “遵命,伯母。” 说着,弓江踉跄了一下。 伤口又再度出血了。大谷急急忙忙地冲出病房。 “来,抓着我的手。” “伯母……真是抱歉。”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弓江缓缓地躺了下来,侧腹的伤口渗出血来。 “弓江小姐。” 大谷的母亲说道,“痛的时候你就想!只要忍耐一下,王子就会骑着白马来。” “王子……” “是的。不过呢,母后也会跟在旁边就是了。” 弓江笑了。──虽然伤口会痛,但弓江还是开心的笑了。 然后,弓江紧紧地握住大谷母亲的手。 医生和护士被大谷拉着直奔病房来。 |
《今天还是多感伤》
“隆、隆志!隆志先生!” 突然间,不知从那里传来叫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本间隆志慌张地四处张望。 但是──却看不到与那声音相配的女孩子。可是,那的确是女孩子的声音呀! 隆志站在购物商店街的入口处等待女朋友的到来。虽然已是凉爽的傍晚时分,可是,夏天的残日似乎还恋恋不舍地在大厦高楼间露出脸来,射出丝丝光芒。 “隆志先生!” 又听到那叫唤声了,不管再怎么不相信,那也绝对不是耳朵听错了。 隆志好不容易看见了从地下铁出口朝着商店街跑过来的水鸠添子。是她叫我的吗?如果是她的话,真是厉害,居然从那么远的地方……。 添子体形高大,所以声音也洪亮,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一定引起旁边人群的侧目吧! 塔咯塔……添子踩着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快步地跑了过来。 ===== “他也才知道种田和三船来过。” “原来如此。”添子说,“可是,万一那个刑警也是坏人,诗织呀,可就糟了!” “什么意思?” “啊,别管她!” 隆志拍拍诗织的肩膀。 “那个启子躲在那里呀?” “她来到东京之后,花八木刑警就安排她住在某一地方……” “什么地方?” “不知道,反正他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帮她。” “这样也不错,我绝对不后悔。”诗织说。 “当然啰!因为你没有被关在车子的箱子里呀……” “别这么唠叨不停!” 诗织打了隆志肩膀一下。 “那个花八木呀!也是拚了命来保护我们呀!”隆志自我安慰地说。 “是呀!──那个花八木也有他可取之处。自己一个人担起所有的罪。”添子说。 “好象启子和花子幸福,他就很满足了般。” 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了,以后一定要对花八木更和善才行,诗织心里想。 “花八木刑警也是很感性的喃!和你有得拚了!”隆志说。 “嗯!那个刑警是作诗的好题材呢!” 成屋陶醉地想着他的构思。 ──啊!这真是个很难得的经验,经由这件事,诗织将更成长……。 “妈妈,为什么我盘子里的肉那么少呢?” ──她,大概已经长大了吧! |
《结冻的太阳》
度假就是像这样子。 头顶闪耀着炎热的太阳,耳听看诱人入睡的波浪声,一吸气满胸就充满了潮水的香味,而且身边有位穿着比基尼的棕色肌肤的美女……。 我从未梦想自己会有福气来享受这样子的休假,可是,那梦想居然成真了。 自从我到刑事警察局服务以来,第一次拿到夏季一星期的休假,也是本局第一名幸运者。尤其是升任第一组组长以来,几年的夏季都连续发生了大案件,连星期日都奉献了。这几年也就这样过来了,一旦得到休假,反而是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假期。幸亏永井夕子的提议,也因此我能这样躺卧在“伊豆海滨饭店”走廊的长椅子上,眺望南伊豆海,在强烈的阳光下暴露着四十岁男人不雅观的啤酒肚。 这天下午,在二楼的阳台上,除了我和夕子之外,还有几位享受着日光浴。从下面的沙滩上传来阵阵小孩追逐波浪的尖叫声。对面就是无尽头的翠绿色海洋,而这个海岸是由附近的岩石围成的海滩,却变成了这个饭店的专用海滩。这地方很清静,能享受到如住别墅的悠闲。 “这样子才像在度假嘛!”我愉快地说着。 “来这里来对了吧?”夕子得意地看着我。她穿着鲜艳的红色比基尼泳衣,皮肤洒得红通通的,快变成古铜色了。 在其他客人的眼中,一名年轻的二十二岁女孩和已稍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凑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想呢?再怎么看也不像是父女,兄妹也说不过去。难道是有钱人和情妇? 任谁也看不出我们是名侦探及警官吧!也看不出我们是一对很亲密的朋友……。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享受日光浴了!” ====== “他说昨晚,从外头回来,看门开了个缝,也没往里头看个究竟,就合门上锁了。后来,愈想愈不对劲,就打开进去看看,结果,发现色沼冻死在里面。……马上通报就好了,可是他害怕坐牢,就在手推车上盖上白布,将色沼运回房间,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他想时间一过,会因不明死因而结案了吧!真是外行人的想法。可是,一听到经理为了这件事情自杀,深感愧疚,就自动来报案了。……” 深草刑警叹了一口气,说: “可是,色沼那家伙为什么会进去那种地方呢?” “总是会有些奇怪的人嘛!说不定是听说有一个大冷冻库而想看个究竟就进去了。说不定那时候他喝醉了,躺在里面睡着了……” “对哦!哎呀!真不愧是组长大人……” “我不是叫你不要叫我组长大人吗!” 这件事就这么定案了。那老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那三个小捣蛋。大概是不想把那天真的小孩子也牵涉进去吧!可是,责任也不完全在老人身上,那经理也被狠狠地训了一顿,这件案情就以单纯的过失杀人结案了。 在我离开饭店之前,竹中绫子的先生终于来了,还曾一起快乐地在海边游玩呢!我想,大概会有一天,那些小孩子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吧! 夕子以预言家的态度说: “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接下来的日子是很幸福快乐的。怎么过的?嗯,反正就是很快乐就对啦!在回家的车上大打呵欠呢! |
《好人村祭典》
“通过国境的隧道之后,就是雪乡了。” 像在朗诵小说似地,我念了这么一句小说上的台词。 “是‘通过国境长长的隧道──’!” 夕子冷冷地矫正我说错的台词。 “是吗?” 刻意造成的文学气息被破坏,我有点扫兴。可是又突然想到: “因为我们正在长隧道里,所以省略不提。” 永井夕子吃吃地窃笑说: “无聊!” ──我的台词没有错。因为我和夕子所乘坐的这一班火车正在隧道内。或许有人会说,受不了静静地通过长隧道,才作如此的交谈。很遗憾地,火车现在是停在隧道当中。 大致上来说,隧道这种东西,不管出口处是不是雪乡,不驶出去是不行的。一直被关在这种像黑洞一般的隧道里,乘客们都觉得不是滋味。之所以会说无聊的笑话,主要是想摆脱掉这层沉闷的气氛。 火车刚停的时候,乘客们都想说“怎么啦?”“故障啦?”“飞碟?”我是无法想像隧道中有飞碟的存在的,反正啊!有兴趣的人就在那儿吱吱喳喳地说了半天。突然间,车厢静了下来,静得有点奇怪,一会儿之后,到处都坐立不安、闲杂着叹息声。过了一会儿,开始了“什么嘛!”“到底怎么了?”的话题,可是,这次却夹着不安、焦急的气氛。 夕子把眼光调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发生事情了吗?” “不管怎么,应该广播一下才对呀。”我说道:“什么都不说,反而让大家变得不安。” 就在此刻,车内广播以高八度的声音响起了,像是敲打的响声,尖锐不已。它告诉我们说在前方有悬崖坍塌,火车无法前进。车内静了几分钟,突然有人迸出一句话: “喂!隧道会不会被封锁了?” ==== “人还是忠实于自己的感情才自然!” “性命换来的教训!” “喂!肿包消了没?” “啊……。已经没关系了。” “那就好!” 夕子动作迅速地站到被褥旁边,脱掉浴袍全裸着。 “我对自己的感情是很坦白的。” 一说完就钻进被子里。我也急忙地跟着钻进去。不知是否因为曾经一度觉悟要一起死,现在愈看她愈觉得可爱。 “亲爱的!” 夕子耳语地叫我。 “什么?” “如果今天跟我一起死,你会不会后悔?” “嗯!──大概会后悔吧!我会后悔无法救你。” “你真好!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我抱紧全裸的她。 “亲爱的,我们好像配台得很好嘛!” 我心脏猛击了一下。她在暗示什么呢?!说不定是…… “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毕业之后……和我……” 我骨碌地吞了吞口水。 “嗯,嗯?” “开一家侦探社好不好?” 她微笑地说道。 |
《幽灵同好会》
片仓敦子早上八点就起床了。 虽然世俗有所谓有钱人家都是不睡到中午不起床的说法,但是其中的反证之一,就是片仓敦子。 片仓家是一栋拥有二十间房间的大宅邸,而里面的装潢也是极符合大宅邸给人的印象,设计得十分豪华。另外,厨房并不像一般家庭那般窄得可怜,而是宽敞得有些过分,这在当今的世界里,不能不说是极少数真正的富豪人家之一。 |
《提线木偶陷阱》
从□野到小渊一带,这天晚上下著浓雾一般的秋雨。第二十号公路上,也被重重灰色的雨幕包围着。 一部从松本开往东京的定期大型货车在路上奔驰。司机是个四十左右的魁梧男性,一张晒黑的脸,一双肉腾腾的大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这场雨一时停不下来那!”男人带著叹息自言自语。像这样的长距离货车原本由两名司机开车,今晚他的火伴突然闹肚痛,只好一人上路。 他对自己的体力有自信,倒是不怕疲累。但是,除了出发时就一直开著的车内收音机外,一路没有谈话对手解闷,难免单调。普通行夜路的疲劳度是白天的两倍,加上下雨,更容易打瞌睡。白天开车,周围景色不间断的移动变化,倒不觉得怎样。遇到绵绵雨夜最倒霉,周遭视野模糊不清,看不到城市的灯,又必须控制车速慢行,似乎永远到不了目的地那般渺茫。 经过几乎没有人烟的林荫地带时,男人稍微开快一点。十五分钟过去了,都不见一部对头车。 “他妈的!”男人低骂一句。可是,滂沱大雨继续下著,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男人发觉时,是当车灯反照的一瞬间。他迟疑一下,立刻停车。车子已经超前许多。______红色的塑胶雨衣。他把手放在驾驶盘上,盯著后镜。雨中的人影隐隐约约的出现,是个穿红雨衣的女人,而且很年轻……。 仪表板上的时钟,指着凌晨一点半。这个时候,究竟她去那里?况且一个人。一定是车子发生故障。距离下一个油站还很远。送她一程吧!这么晚了,又是个年轻女子。 女人穿红雨衣,兜帽盖在头上。没有打伞。用普通的步调在雨中走着,一点也不忽忙的样子。 男人正想打开车门。女人直直从货车旁边走过,似乎视若无睹,眼睛直望前方。男人看得目定口呆。 “见鬼!”男人嘀咕一声,打开车窗大声喊住: “喂!你不上车吗?” 女人站住,回过头来。刺眼的车灯使她眯起双眼,望了货车一会儿,这才缓步走过来。 “……上来吧!离最近的油站也耍十公里哪!” 女人一言不发地跳上车,也没有道谢一声。 “雨衣放在旁边吧!座位弄湿了没关系。” 女人脱掉滴著水的雨衣,往后倒在座位上。灰色的毛衣、胭红色的喇叭裤,里着她那纤细的身体。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也许又湿又冷之故,脸色十分苍白。 “耍不耍毯子?你很冷吧!” “不,不必____谢谢。” 像耳语一般的声音。终于开口讲话了。男人松一口气,不禁微笑。, “后面有睡铺。冷的话,不妨使用。” 女人没有回答。货车安静地冲进雨阵往前。彼此无言一段时侯。不知她晓不晓得男不时偷看,她只是望着前面滴水的前镜。轮廓分明,眉清目秀,挺直的鼻梁,有点混血的味道。湿亮的直发披在肩上。 男人感到困惑,不知说什么好。见她目无表情的脸,立刻挫折说话的锐气。 “有香烟吗?”女人望着前镜说。 “哦,是樱桃牌的。”男人从外套的口袋掏出一包弄皱了的烟,女人取了一支,男人用打火机替她点火。 她徐徐吐了一口烟,靠回座位上。终于舒畅下来的样子,脸上浮现笑容。 “去什么地方”男人问。 “没有。” “车子坏啦?” “是这么回事吧!”漫不经心的答案。口气并不热哀,也不冷淡。 男人重新打量她。双腕轻抱胸前,慵懒地看着前方,拿烟的姿态非常妩媚,跟她的年龄颇不相衬,流露成熟女人风韵。男人的视线瞄向她的身体。紧身的毛衣贴著她纤细的身体,忠实地将胸部的线条呈现出来。 突然,欲念在他体内燃烧。多久没有亲近女色了。自从妻子在四年前死别后,工作之余经过温泉乡时找过女人,像这么年轻貌美的还没碰过。欲火一旦燃起,很难熄灭。深夜、下雨、孤男寡女、四周无人____何赏不可?一名柔弱的女子,当然敌不过男人的力量。何况,瞧她吸烟的姿态,不像没有经验的处女。也许是错觉,看她慵懒的座姿,似乎有意诱惑他。男人感到里面愈发翻滚沸腾。 车灯闪过一块写著(往XX市十五公里)的路标,过了路标一公里不远处,有个让货车司机休息的地方,他单独开车时经常在那里假寐。念头一起,他立刻靠边走,暗付待会从公路拐进小路,潜入树林中,那里四围是树木,即使夏天也很凉快,不显眼,又安静…… 男人斜睨女人一眼。她似乎满不在乎,一点也不恐慌。男人握方向盘的手沁出汗来。还是放弃吧!万一告到警局去多麻烦,这把年纪失业的话,还有什么作为?算了算了!不耍惹事为妙。 就在那时,小路出现在眼前。 男人连自己也不知不觉,什么时候摆了方向盘,货车侧着身滑进小路上,然后拐个弯进到树林里去。货车动汤一阵停了下来。男人熄掉引擎,这才转头去看女人。女人脸上的笑容还在,没有恐惧亦无惊慌的表情,似乎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样。 男人关掉前头车灯,使车内亮起来,再关掉收音机。雨声突然提高,把□们四处包围。 男人用威胁的眼光俯视女人,女人毫不畏缩的迎接他的视线。沈默数秒钟后,女人细心的把烟蒂揉熄在烟灰缸里,轻轻叹一口气。 “_____在那边?”女人把视线投向背后的睡铺。 男人松一口气,堆起笑脸: “嗯。还蛮舒服的!” 睡铺用一片褪色的窗帘跟驾驶席隔开。女人掀起窗帘去看那张一人用的卧铺。 “太窄了吧!” “足够了!”男人小声笑起来。 “我先上去。你等着,直到我说好为止!” “知道!” 女人屈起身体爬上睡铺,把窗帘紧紧拉到边上。男人大喘一口气。试试看吧!那女人好像很习惯这种埸面,比想像中容易应付。窗帘对面传来衣服的摩擦声更加撩起男人蠢动的欲念…… “好了!” 随著声音,男人飒然拉开窗帘,禁不住屏息。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纤细而完美的身材。右手沿著身体伸直放着,左手绕在小腹上大大方方的没有特意遮掩任何部位。“……受不了啦!” 男人抖着声音,迫不及待地爬到女人身上。他完全没有留意到,女人脚下那堆用雨衣里起的脱下的衣物。 男人发喘着,脸部埋在女人的胸膛上。女人一边用左手抚摸他的后颈,一边将右手悄然滑入小枕头底下,手里已然握往一件预先藏好的物体,然后顺着躯体滑到男人背脊上。无声无息,灵巧像蛇的动作。男人使劲地挺出身体,用嘴塞住女人的唇。女人左手压住男人的头,右手倏地伸出一把银色的剃刀,一面抗拒男人的压力,深深吸一口气,用剃刀背按住男人的脖子,然后像外科医生使用手术刀那样画出一字形直线,又准又狠又快。 ____雨下得更急了,把树枝打得颤抖。雨声彷如群众的喊声那般尖锐,溅起白色的水烟包围住货车。 骤然响起的喇叭声刺破黑夜,又停了,剩下雨声。 女人从睡铺爬起来,瞄一瞄跌落在驾驶席上碰响方盘喇叭的男人。男人横卧在前席座位上,双眼睁大,嘴巴半,开,一张充满惊愕而死去的脸,脖子上裂开一道血红的伤口。女人全身浴在血中。驾驶的座位。窗帘。车顶上,全都涂满了血。前镜的内侧,起泡的血潮缓缓流下。 女人若无其事的跨过男人的尸体,踩着滑溜溜的血积推开车门,将手中的剃刀随随便便的丢到男人胸上,走进中。 雨势愈下愈猛,好像要把铺上柏油的马路击碎似的。水烟从低处飘起,看来像雾一般。 女人穿过树林出到公路上,全裸的身体暴露在狂风暴雨中,一动也不动。她闭上眼睛,让雨水任意冲洗她身上的血。很快,她身体的热量被雨夺去,立即强烈地打颤起来,但她继续伫立不动。当身体冷却的同时,她感觉一股热气从深处喷出来。她大叹一口气,接着微笑,脸上表情变得陶然欲醉。 深夜的公路上不见车影往来,女人就这样全裸著伫立在风雨中。 第二回:家庭教师 一部丰田小轿车在沈甸甸的铅云下走着。蕴含雨意的冷风,透过车窗的细缝吹进来,上田修一忍不住打个冷颤。秋天了,怎么天色如此阴霾? 不仅天色,连左右两边的杂木林也是阴霾一片。走了好几公里,可以算出有几部车子经过,就如走在原始森林那般荒凉。 他想起上次电话里对方的说话: “我用你的名字在茅野车站前租了车。你往第二十号公路的甲府方向走。找到第一个路边餐室,你在里面等我,我来接你。” 声音十分冷淡,像谈公务,但很清澄。也许长相也是如此,无所谓,反正不抱什么特殊期望。 修一今年二十七岁,k大学法文系研究生。大学部毕业后继续硕士课程,二十五岁那年去法国的疏邦大学深造。三个月前结束两年的留学生活回国,偶而还有法语从嘴巴无意识的溜出来。就如刚刚在车站前的杂货店买安全剃胡刀,不觉用法语问价钱,令店老板投来可疑的眼光。 留学并非大不了的事,他选读法国文学也不为着进入大公司就职而开路。他的老师浅仓久一郎教授,早已安排他当助手。讲师。教授的路,只要循径而行就是。 修一刚回国时,礼貌上先到大学研究室拜候浅仓教授。教授没问他“那边读得怎样”之类的客套话,开头就说:“正好要找你。想不想当家庭教师?” 工作期限三个月,连吃带住,教两姊妹初级法语会话。三个月酬劳是一百万元,吃和住的费用都是对方付。换句话说,一百万元袋袋平安,完全属于自己。 “对方是干甚么的?怎那么大手笔?”修一问。 “有钱人家呀!” 浅仓教授觉得一句话已经说明一切,又开始埋头研究手中的拉丁语文献。这个时候跟教授说话很不容易。不过,他总算问到了对方的姓名。地址和电话号码。姓峰岸,住在长野县的□野附近。他立刻借研究室的电话联络,听到的回话就是那个冷淡而清澄的声音。 国道的对面车线来了一部长距离货车,擦过时发出震耳 |
《本人杀人事件》
“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少恶心了!”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看看!” “说就说!怎么样?猪,笨猪,无能的蠢猪!” “你、你,王八蛋加三级!” “嗳!嗳!生气了啊?哟!还卷袖子呢!想打架啊?!笑死人了,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啊!谁怕谁?” “我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呸!我看你是没种加没胆!” “你再说……” ……围在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屏气凝神地静待看谁先出第一拳。 如果这一场争吵是发生在夜市的后街,或是暴力高涨的校园里的话,也许就不是什么稀奇的景象了。但是,这种场面一旦发生在维持全日本治安第一线的警务处刑事组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那就极有观赏价值了。所以也才造成吸引一大堆人从别一课来“观光”的大骚动。 其实,大概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吵起来的,但是却没有因此而减低人家对这场“世纪大惊奇”的兴趣。 在这群观战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拚命地把身子往前挤,专心地张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战况的发展。那个人就是……井上。他也是个刑警,虽然才二十五岁,年轻的他却有一张历尽“人间沧桑”,对世事了悟的脸。 井上之所以热心观战,只是因为战场上的勇士之一就是使得他历尽“人间沧桑”的根源……他的顶头上司大贯组长。而这场架之所以会发生,就是他的上司大贯,以满口不屑的脏话,讥讽挑衅对方而引起的。 至于大贯挑衅的对手是一位同级官阶的木下组长。虽然长久以来他一直以超人的耐力,容忍大买的冷嘲热讽和侮辱,但是他毕竟不是砷,即使是神也会生气而惩罚人类的。今天木下组长终于被逼得一股脑地爆发了长久以来积蓄在内心的不满。所以,才有现在的剑拔弩张场面。 “妈的!上啊!快揍啊!” 在旁观战的井上不自觉地低声叫着。记得以前曾经花了好几万块钱买了一张门票,去看一场搞不清到底是拳击还是摔角的比赛。乱冤的!但是这次如果能看到“大贯被揍”的场面的话,就算是要花一个月的薪水也在所不惜。 “真的敢来吗?!” “你这个老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箱崎课长拨开人墙出现了,而且大叫:“住手!你们这两个混蛋!” 热血沸腾的井上气得差点吐血,心想这个讨厌的家伙,管什么闲事嘛! 而战场上背对着箱崎,正在气头上的大贯一听到有人出声干扰,也没搞清楚对方是谁,就大叫一声:“干嘛?竟敢管大爷我的事!” 语音一落,马上转身,伸出拳头打向出声阻挠的人。 好巧不巧的,就像导演预先指导过似的,大贯的一拳不偏不倚落在箱崎课长的脸上! “啊!” “糟啦!这……对不起……” 遭到突如其来的惊人一击,箱崎课长踉跄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而在旁观看的人群也被突发的状况吓得目瞪口呆,以致忘了要扶箱崎一把,于是倒霉的箱崎就摔了个狗吃屎;周遭的人们静止了几秒钟之后,只听到大伙惊叫着:“课长!” “箱崎先生!” “您振作点!” “您醒一醒啊!” “搜查一课课长被击昏!” “组长殴打课长,警务处有史以来最大的糗事” “施暴刑警组长,以现行犯身分逮捕……即日起停职日” “‘暴力刑警组长’真面目……直属部下井上刑警专访” “独家报导……我是如何在‘暴力刑警组长’手下生存”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 一直到隔壁的同事大声喊叫,井上才回到现实的世界中。 “没,没什么!只是想一点事。” 原本做得好好的白日梦被吵醒了,井上只好再开始有气无力地整理桌上的文件,心里却怨恨不已。 气死人!虽然这么想,对箱崎不太好意思,但是如果再打重一点岂不更好!那么现在大贯就……因为只不过是“打昏”而已,所以大贯只被罚判一星期的停职处分。原本是可以判得更重的,谁知道又为了堂堂的一个警政单位……“闹开了,对警务处的名声、信誉都不好!” 又什么处罚重了,怕舆论会攻击、噜苏的,判轻点算了。再加上“一个铜板不会响,两个铜板叮当响,吵架一定是双方都有错的地方!” 虽然木下组长是被动者,但是基于要停职就得连木下一起停职等等不成文的理由,结果只处罚停职一星期。 只不过才一星期,大贯还是会回来的。每当井上一想到这儿时,不禁起了自己辞职算了的念头。 “停职反省”,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对大贯而言,还不是逮到了好机会可以休个假乐和乐和。揍了上司,还能有特别休假,这么好的事! “喂!井上,来一下!”这时候,箱崎课长打开课长室的门喊叫着。 井上无精打采地走进课长室之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嗯,是关于大贯的事。” 当箱崎这么说的时候,井上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大贯自杀了吧?但是又立即意识到那是不可能的。 “大贯组长他怎么了?” “嗯!就是他啦!闲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去探望他,然后回来向我报告一下。” “什么?要我去……”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这一剎那,井上知道自己一定是一张厌恶而又倦怠到了极点的死鱼脸。 这一天,木下组长也正好在家里,倒也不是受到什么停职处分,只是凑巧碰上休假罢了。 木下的妻子纪久江走上二楼的房间叫道:“老公!” 原本在楼上看书看到睡着的木下,被叫声吵醒后,打着呵欠,懒散地问道:“什么事啊?” “咦?你睡着了啊!对不起吵醒了你!” “不要紧!干嘛啊?” “刚刚有人送东西来。” “咦?有人送东西到咱们家里来?!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木下调侃地说完后,又加上了一句,“喂,老婆!别收了什么怪东西,待会儿就有一大堆痳烦喔!” “不会的啦!是你同事送来的。” “同事?谁啊?” “大贯啊!” 木下吓了一跳,睁大眼说:“谁?大贯!” “对啊!是叫百货公司送货员送来的,一盒果汁礼盒。”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你们前一阵子不是吵架了吗?大概是想和解才送来礼盒以表歉意的。” 木下猛摇头说:“那家伙会做这种事?我才不信呢!” “管他的!反正家里的果汁刚好也喝完了,我正想去买,就有人送来了,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你要不要下来喝一杯呢?” “这个嘛……可是……只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哟!”木下一脸严肃地说着,跟随在老婆身后下楼去了。 “嗯!大概……应该是这一带吧!” 井上拿着笔记本,四处找呀找的。就是找不到大贯的住处。 这一带都是连绵不绝的老式住宅。住址、门牌乱七八糟的,弄得井上一头雾水,搞不清楚。 前面一家住户走出一位妇人,井上如获救星似地向前跑去借问:“大贯先生住哪?” 那位妇人摇头。“是个警察?咦?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社区内住着一个警察呢?” “哦?真的啊?” 奇怪了!明明是住在那边桥下附近的嘛!怎么会没有呢?井上正左思右想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叫声。 “咦?那不是井上吗?” 一回头,就看到大贯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毛衣、长裤,跟着一双拖鞋,手中抱个纸袋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那位妇人一看来人是谁时,张口结舌地对井上说:“那个人是警察吗?” “对啊!” “那个人我是知道的。可是,再怎么看也不像是警察……”妇人迟疑了一会儿,又说:“我还以为他是流氓呢!” 当大贯走近时,从纸袋中拿出一条香烟说:“你看!这是我从电动玩具店赢来的!你来得正好。” 井上提醒他说:“组长!您不是在停职反省期间吗?” “‘停职反省’?就算是在‘停职反省’好了,也不能说连大门都不能出去吧?对了,那边有一家卖酒的,看到了没?!” “嗯!看到了。” “去买瓶威士忌来,一起到我家喝一杯。” “不行,我还在上班呢!” “你不喝,我一个人喝总可以吧!快点去买!哦,对了,不要买太便宜的廉价品啊!” 劈头就碰到这种情况,井上也只好乖乖的去买了。 大贯的住处就跟其主人的德行一样,里外到处都是陈旧之余还有点骯脏,没有一处令人觉得干干净净的。 “太太呢?”井上试探性地问了问。因为心中有着一股强烈希望,很想看一看会嫁给大贯这种男人的女人会是怎样的一位女性? “我老婆啊!有点事回娘家了。整天唠唠叨叨的 |
《三姊妹夺命试卷》
女人来到校门前,迟疑不决。 门真的会开吗?而且,即使开了,会不会发出惊人的声音?三更半夜了,若是发出大声响,附近人家可能听见…… 女人正要推开铁栅之时,再度回头向后看。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走出家门到这里的路上,一直觉得有人跟着,有人看见我了。 心理作用罢了,她告诉自己。 每次不想出门被人看见时,总有那种感觉。就像我和“老师”进酒店时,也经常觉得被什么人看见似的。 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对,现在肯定也是心理作用。 为了摆脱那种踌躇,女人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心一横,伸手推门。 喀哒喀哒喀哒…… 声音出乎意外的小,铁门轻轻地往内侧打开了。 她松一口气。这样子谁也不会发觉了。 女人走进里头,把门关回原来的样子。 女人之所以神经紧张,不是没道理的,总之,四周十分安静。 深夜十二时了。现在十二点左右还没睡的年轻人不少,然而幸好现在从校门望见的房子,没有一个窗口亮着灯。 近乎可怕的寂静,没有月色,几乎黑暗一片。 女人望向校舍。走进校门是运动场,校舍就在运动场后面,不太远。 其中一个窗口亮着灯。 “就是那边了。”女人喃喃地说。 黑得看不清楚脚畔的夜。当她想到要带手电筒时,已经晚了。 出入口的地方有一盏常夜灯,她朝着那里直往前走。 走近校舍时开始看到脚畔的周围情况,不禁松一口气。 这里的门会不会顺顺利利地打开? 门又轻易地被打开了,幸好没出差错…… 走廊有光漏出,光线来自那间亮灯的教室。 她打开教室的门,这次发出稍微吓人的巨响。 不过,在校舍里头倒没什么反应。 “老师……”她低声喊。 空荡荡的教室,比外面更冷飕飕。 外面已经够冷了,快进入十二月之故,其实应该是教室里头比较温暖才是。平时人多的地方一旦空下来,情景十分凄凉。 老师去了什么地方? 女人走进去,站在讲台上,感觉上像做了老师似的,女人不禁微笑。 但是她的笑容马上消失,想到今晚的事,心情就沉重起来了。 再度从别人的口中听一次不用说出也心知肚明的事,是件苦事,可是不得不听。 无论如何,这是我和老师两个的责任。不能逃避。 走廊传来四步声,女人转向门口,教室的门是打开的。 “你到哪儿去了?”女人说—— 她的表情变僵,身体动弹不得。 那人的手一直伸直过来,紧紧扼住女人的脖子。 她想喊叫,可是呼吸受阻,发不出声音。 女人睁大眼睛,激烈地摇晃身体意图挣脱,可是掐住她脖子的手指丝毫不放松。 女人站不稳,双方一同倒向学生桌位,几张桌子翻倒,发出巨响。 两人在地板上更激烈地纠缠成一团…… 黑镬 “我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珠美气得脸红耳赤地再三强调。 “姐姐好伤心……”正在嘤嘤而泣的,大家早已察觉到她,就是佐佐本家三姊妹中最爱哭的长女绫子。 “喂——好了好了,两个都别哭好不好?”夹在绫子和珠美之间排行第二的夕里子,一筹莫展地说。 “我没哭呀!”珠美抗议。“绫子姐姐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哭起来罢了。” “珠美!你何不说点什么!道歉也好反省也行——” “反省什么?我没做过的事,怎能反省?” “可是学校的老师——” |
《赤川次郎三色猫小说系列》
漫长秋夜里 人哪,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篁井伸介,二十一岁。 大月由美子,二十岁。 这两个人托一次大争吵之福,幸运地检回小命,还因而订了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秋天的夜晚很长,尤其对一直默默无语的情侣来说,更显得特别长。 那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温度和湿度都很适宜散步。 风也近乎无风状态——可惜的是,两个人之间很难形容成“无风”。 不,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更可能即将有轰隆的雷响。 “你说话嘛?” 这是情人之间气氛不怎么好时,一定会出现的台词。 相对地,回答八成是…… “没什么好说的。” 没错,就是这样。 篁井伸介噘著嘴,手放在车子的方向盘上,望向黑暗的前方。 当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车子已停下来,车灯也熄掉了。 大月由美子奋力地喘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这车是朋友康价卖给篁井的两人座跑车。 从它拉风帅气的外型来看,价格算是很便宜的了。 于是,今天就朗这部车子来赴约会…… “这车子这么小,你干嘛买啊?” 大月由美子一坐进车里,劈头兢这么说,“要去玩的话,行李根本放不下嘛?” 她的话让原本期待赞叹声的篁井生气了。 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车子,居然让你这么说…… 本来忍一下也就没事,但他只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大学生。 “那你坐卡车不就得了?” 这样的回答,使今晚的约会槽到极点。 顺利的话,交往了三个月,应该可以得到浪漫的初吻了吧? 可惜篁井的美梦,就像七彩的肥皂泡一样,在片刻的绚烂之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踩…… “我不去了?” 大月由美子看看仪表板上的时钟,说道,“再五分钟就关门了。” “那你走吧?” 篁井这么说。 又补上一句,“不过,这个钟慢了。” “真的?” 由美子抬高嗓子,“我的表坏了耶?你却这么说?” “我怎么知道你的表坏了?” “我不是问过你吗?那么,现在到底几点了?” 篁井看看自己的表。 “十一点……七分。” “又要写悔过书了,怎么办?” 声音愈来愈高。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说?你居然说得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约我出来的时候,不是说好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送我回来的吗?” “十一点以前就回到这里了。” 篁井反驳道,“可是,你就一直坐著,不走出去的啊。” 由美子的脸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紧绷著。 已经完了。 ——至少,此时此刻是这么想的。 “我懂了。” 由美子的声音又抬高了点。 大概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感到紧张吧? “谢谢你的晚餐。” “不客气。” “再见?” “啊,再见?” 由美子准备打开车门。 “打不开啦?闭关在哪里?” 歇斯底里似地,声音又尖锐了许多。 “在下面嘛,那个横把上。” “什么东西嘛,这么复杂?” 出气似地,由美子用力打开门,跨出车外,大剌剌地向前走去。 篁井痛苦地目送著由美子的背影。 ——会有痛苦的感觉,可能是对她还有所迷恋吧? 然而——怎么会这样呢? 篁井自己一点儿也搞不清楚。 他以为,情侣在分手时,大概都会是如此的吧…… 然后——他发现了,由美子的丝巾掉在车子里。 他得拿去给她。 篁井一把抓起丝巾,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叫道:「喂;东西掉了;-?喂?」 应该是听见了,可是由美子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没有办法,篁井只好走出车子。 “等一下?——你东西掉了耶?” 手上拿著丝巾,边追著由美子。 然后。 哦,不对,这里得先补充说明一下。 篁井的车子就停在一憧八层楼庄严的高级公寓后面。说是“高级公寓”,事实上,就从由美子错过“门禁”,而必须写“悔过书”的情形可知,这里是名为“女生会馆”的大学女生公寓。详细的说明在其他章节里会出现,现在只要知道篁井的车子紧紧地停靠在这憧建筑物的背面就行了。铁制的安全梯设于建筑物外侧。车子就停在铁制的安全梯正下方……。 “喂,你的。” |
《不唱歌的新娘by赤川次郎》
“我要结婚了。” 冢川亚由美听了之后,“啥?”发出了有点不文雅的声音。 当然,亚由美今年也是二十岁的淑女了。她并不是老是发出这种声音,平常吓一跳的时候是“啊!”一下,顶多也只是“嘿!”地发出诸如此类的声音。 但是……这时候,并不是一般的惊讶。以“鳗鱼饭”比喻的话,不是“中等”,而是“特上”级的惊讶。 “我说……久惠啊,你刚才说什么?” 亚由美并不是重听,但却不禁如此反问。 “我要……结婚了。” 佐伯久惠以更羞涩的声音重复,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你说要结婚……久惠,是你吗?” 亚由美说完之后,往旁边一看,“喂,唐璜,可以舔一下我的脸颊吗?” 这里是冢川家亚由美的房间。亚由美和久惠坐在地毯上聊天,躺在亚由美身旁权充护花使者的是,有着光鲜亮丽的茶色外表的唐璜……尽管如此,它并不是去晒黑的,而是原本就是茶色的了它是一条叫做这个名字的腊肠狗。 这条狗是以前亚由美插手管某件教人案件时,为了纪念(?)而得到的奖赏。 亚由美把头低下,伸出脸颊,唐璜立刻就明白似地抬起头,伸出舌头往上面舔。 “好冰哦!” 亚由美慌张地站了起来,“原来不是梦啊!” 碰巧那边的门开着,“什么不是梦啊?” 说着说着进来的是亚由美的母亲……冢川清美。 “哎呀,妈,你在啊?”亚由美说。 “我没说我要出去呀。” 清美端起托盘上的红茶杯,说:“我把红茶放这里哦。” ======= 久惠很了解永田,知道他是个懦弱的男人,有一被逼上绝路就会狂乱的个性。 “她感觉到永田想杀死他太太,所以久惠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万万没想到同一天晚上永田竟然会叫安井常子杀死他太太。” “果然……” “是的。果然很像久惠的作风。与其要牺牲别人,宁可选择牺牲自己。” “果然是你的朋友。” “我的……不过,换成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亚由美把手上的花束交给殿永,“这个,请交给茂木先生。” “你亲自交给他比较好……” “这个事件,根本不能说是好结局。我想早点忘记。” “我知道了。” 殿永微笑地接下了花。“真可惜,这束花不是给我的。” “那要等到有下一个事件的时候了。” 听了亚由美的话后,殿永瞪大眼睛说:“你还打算搞什么花样吗?” |
《濒死的新娘by赤川次郎》
期望如果太大的话,大多会失望。人生往往如此。然而对片濑幸子而言,“人生”也许是不合理的东西。 片濑幸子张开眼睛,模糊的双眼渐渐地可以看清楚事物的同时,头脑也跟着清醒起来,因而觉得: “啊……,这是‘天国’了啊……。会是什么样的好地方呢?不知道彻男是不是已先来这儿等我了?以前总是我迟到,所以想在这个时候要早一点到……。可是,要去天国,并不是有‘特快车’或‘慢车’啊……。” 然而愈来愈清楚看到的世界,让幸子感到失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到处是污迹的肮脏天花板(原本应该是乾净的吧),并且有些地方油漆剥落了。 什么,这里?天国也变得这么旧了吗?啊,天国这么旧也是当然的……。可是,没有好好保养吗? 天国也人手不足吗?还是──。 “幸子!哎呀!幸子!张开眼睛了!认得的话回答我” 由于母亲突然出现,幸子吓了一跳,觉得心脏停止跳动了。心脏停止跳动?这意思是……。妈妈没有理由也到天国来。这么说,这里……并不是天国。 幸子不得不下了一个非常清楚的结论。 我……被救起来了。 “幸子!知道我是妈妈吗?喂!认得的话就回答我!” 真烦……。对于一个没死成功而失望的人,要求那么多,也真伤脑筋。 “妈……。” ======= 嘎啦嘎啦地从车子下面,躺在修车台出来。一站起来就问:“是谁啊?” “去就明白了。” 尾崎的同事嘻嘻地笑着。 纳闷地走到外面──尾崎一下子目瞪口呆了。 一辆大型的高级轿车停在那里,司机一打开车门,从车之里面走下来的,是身穿纯白色新娘礼服的片濑幸子。“幸子……小姐。”“尾崎先生,我来这里,是想请你接受我。”幸子说。“什么?”“请和我结婚吧!”尾崎呆呆地站着说不出话来。 “加油呀!”在一旁大声喊的是亚由美。 “汪!”唐璜也叫了。 “可是……。我……。” “我是爱着你的。真的。”幸子说。 “啊……。”尾崎一副身在云端的样子。 “喂,快抱着新娘亲吻。” 聪子也在一旁煽动着。 “可是……我全身都是油。” 穿着工作服的尾崎说。“没关系呀!”身穿新娘礼服的幸子,倾全力地搂住尾崎。四周响起了掌声,唐璜则使劲地叫。 |
《背叛的绑架by赤川次郎》
“我叫冈本嘉子。在新田先生家做事已有十五年了。喔,忘了说,我今年四十五岁。新田太太过世半年之后,我才去当服务生的。──是服务生。最近有什么‘佣人’名称,我很不喜欢这个名词。若是现在的年轻人,一过了八点,碗一个也不洗,毛巾也不叠的,只会耍嘴皮子而已。啊?喔,是今天发生的事,希望小姐平安无事就好了。真是相当恐怖的事喔……。 “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我买东西回来,发觉客厅的门开着,看了一下,原来是主人坐在沙发上看信。主人他很少这么早就回来,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不舒服才这么早回来?我就到客厅去问一声。可是,主人看信看迷了,都没有查觉我的脚步声。” “当我发出声音时,他吓了一跳,马上想把那封信藏起来的样子。──主人一向是很冷静沉着的。第一次见他这样失常,所以我就觉得有点蹊跷,我问说:‘主人,是什么信啊?’主人紧握着信回答说:“没有什么事啦!”他虽然这么说,可是脸色发青,并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我觉得好像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就又再一次地恳求他让我看那封信。主人深叹一口气,才将那封信拿给我看。那就是现在刑警先生你所拿的这张信。──一看,就知道是意图不轨的信。剪下报纸上的文字贴成这种信,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你女儿我先暂时保管了。准备好那件东西。随时再联络!’ “一看到这样的信,我几乎吓死了。不自主地叫出了小姐的名字。我问主人什么时候接到这封信的,他回答说刚刚回来时,放在信箱内的。好不容易回神过来时,我说我去看看小姐的房间。结果,还是没看到小姐的影子──是的,平常大约三点半就回来的。 “我下楼对主人说小姐不在时,他说要去学校看看,就开车出去了。学校离家里并不很远, ==== “想跟永井小姐说危险就跑出来了。后来一想,其实不逃跑也没关系。” “所以,怕被我看到,就把我往池塘里一撞?” “不是,我怎么敢故意撞你呢?!那……” “好了!幸好没有变成肺炎。”夕子在旁边圆场。 “不是那个!问题在于没有服从我的命令!知道吗?警官随意行动──” 她故意大大地咳了一声。我想了一想。对呀!我也是担心她而走到公园里去,那也不像警官该有的举动啊! “好吧!我并没有生那档子的气。可是,下次要小心!” “谢谢!” 看他高兴地踩着步伐走出店去,整个店似乎都在摇动,我慌忙地把咖啡杯压住。 “我今晚想请你吃饭!” “好呀!可是有个条件。” “被请的人还有说条件的啊?” “我要T饭店全餐的晚餐!” 一瞬间,我胃在抽痛。这一餐吃下去的话,我钱包将会倾囊而空。……可是,唉!管他的。有时候也不得不……。 “不好吗?今天是发饷日呀!”她得意地笑着,“名侦探是什么都知道的!” (全文完) |
《昂贵的失恋by赤川次郎》
不该撞见的一幕 该来的总是会来。 这是大石伢子的座右铭。 对一个已24岁、适婚年龄的女性来说,这会被认为是一个蛮大胆的座右铭,但是,这是有条件的——除了人以外。 电话铃响了,这时距离中午l2点休息时间有l0分钟。像大石伢子这样的公司的普通职员,是不可能一个人一台电话的。通常要和隔璧的同事合用。但是。接电话的总是伢子。因为接电话的人,可以趁机停下手边的工作休息一下。 “喂!总务股。” “伢子吗?是外线哪!”那头传来电话话务员的声音。 是我的电话!这下可好,讲到12点正好午休。 “我是大石,您哪位?” “啊!是伢子吗?”听简中传来既特殊又带着点感冒的声音。 “是您呀,阿姨,您在什么地方打来的?” “就在你们公司,一楼呀!刚好到这附近来办事,快到午餐时间了。要不要一起吃?” 这对伢子来说根本无法拒绝!当然要去,那么,去哪家呢?那家不好吃,嗯,另外那家比较好。就到那家去吧! 想到可以吃顿至少1500元的午餐后,便得意地挂上了电话。 ====== “这是照约定的后半部金额。”伏见说着,递出一个信封袋。 “500万元支票。” “谢谢!”伢子微低着头。 “还有,另一件事?”伏见双目炯炯有神。 “哥哥!”佐知子插嘴,“你看伢子不就明白了吗?” “怎么说?” “不象在恋爱的女人吗?当然不是跟你!” 伏见吃了一惊。 “难道?” “那是很值得骄傲的事嘛!对不对,伢子!” “嗯,是呀!” 伢子有点害臊地说,“我,将要跟市沼刑警结婚了。” “这个,哦!是这样。恭喜你了……” 伏见的声音,一点力气也没有。 “那,这笔钱,还是还给你好了?” 伢子将500万元的支票放在伏见面前。 “不!这是另一回事。请收下吧!”伏见一脸不死心的样子。 “那,就谢了!”伢子又将支票放回皮包里。“好了,我要去看一下新家,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 伏见呆呆望着起身离去的伢子。 佐知子忍不住在一旁笑了出来。“你也会有失恋的一天!” “相当昂贵的失恋哪!”伏见叹了口气。 “那,把钱要回来呀!” “不!她值那些代价,而且……”伏见稍微恢复精神了说。“爱情是无法要回来的。” 这时候,正好走出旅馆大门的伢子,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 |
上一页 | 1 / 1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