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阴》
献给恪遵「子不语怪力乱神」之教诲者—— 第壹夜 窄袖※之手 (※窄袖:原文「小袖」,一种袖口窄小的和服。起源于平安时代中期,多作为便服使用。) #插图 唐诗有悼妓女诗: 「昨日施僧裙带上,断肠犹系琵琶弦。」 见琵琶丝弦犹系于僧所吊祭之妓女裙带,不禁悲欲断肠。 闻有人见故人窄袖衣中忽现一手,皆由女子爱衣服器物之心也。 《今昔百鬼拾遗》/中之卷·雾 1 杉浦隆夫打算将衣柜里妻子的衣物全部处理掉。 妻子想必不会回来了,而这些和服也难以修改成其他衣服,原本没有必要犹豫。 但他害怕的是打开衣柜这件事。在开魬衣柜的那一瞬间,杉浦竟然因过于恐惧而手指无力,手中的金属把手在颤抖下喀答作响。 喀答喀答的声音, 更加深了杉浦的恐惧感。 ——真是愚蠢。 杉浦觉得自己真是愚蠢,他使劲地拉出抽屉。 整齐摺叠好的和服外头包上厚纸,褶角干净俐落,收藏得非常细心。 如今回想起来,妻子是个极度一丝不苟的人,杉浦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总之—— 多亏妻子的细心,和服并没有直接暴露在杉浦的眼前,杉浦毫无来由的恐惧此刻才总算稍微减轻。 他轻轻掀开厚纸。 见到从缝隙中露出熟悉的和服花纹,内心隐隐作痛。 |
《姑获鸟之夏》
姑获鸟又名夜行游女、天帝少女、鬼鸟、青鹭,其所在传说必有磷火,亦即小雨暗夜之时,闪淡蓝之光、仿佛挂在松树上献子神社之蓝色龙灯。 鬼神之类。常吸人之魂魄,荆州多。附毛之飞鸟,毛脱则变成女人,此为产妇死后化身,故胸前有双乳,喜捕人子养之视为己出。凡有小儿之家,入夜不宜露其衣物。此鸟夜飞来以血沾衣以作标志,小儿因而抽搐惊吓成疾,此谓无辜疮。此鸟全为雌鸟物雄鸟。七、八月夜间飞行惑人。 走完漫长而坡度缓和持续倾斜的斜坡尽头,就是目的地京极堂。梅雨季已过的夏天阳光,并不是很清爽。斜坡途中完全没有像树那样的遮阳物。只有咖啡色像土墙的东西绵延持续着。我不知道土墙内究竟是民房或者寺院或疗养院什么的。说不定是公园或庭园。但冷静地想想,如果里面围着的建筑物,那面积又嫌太宽广,所以,我想,是庭园什么的吧。 斜坡没有名称。 不,正确地应该说,也许有,但我不知道。一个月一次,不,有时候,两次、三次的爬这个斜坡去京极堂,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这个斜坡路了。可是,奇怪得很,对我而言,从我家到这个斜坡,一路上街上房子的排列、途中所有景况的记忆都显得暖昧模糊。别说斜坡的名称了,就连附近的地名住址之类的,我也完全不清楚。何况是墙内有什么,我压根儿不感兴趣。 |
《涂佛之宴.撤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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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佛之宴.撤宴,上卷》
世界……一点一点的开始扭曲。 当然,天还是天,地还是地,但苍穹隐约的转为暗淡,碧海隐约的变得沉淀,翠层隐约的开始晕渗。 没有人……发现。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肉眼无法分辨,一点一点的。 慢慢的逐渐失序。 不久后,宇内之箍将会松脱,底部脱落,个人——国家这个老朽的木桶将会解体。 然后,世界将恢复真实的形貌。这是经混沌至太极的,难以违抗的道理。 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
《狂骨之梦》
《狂骨之梦》txt下载 我讨厌海涛声。 从遥远的彼方,从意识渐远渐弱的远方,不断接近,寂静却具胁迫感的隆隆声。 我听到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什么声音呢?是什么在作响?发出声响的是水?……还是风?或是其它东西?我只感到无边无际的蔓延,无意义的深远,令人丝毫无法安心。 我原本就讨厌海。 在远离海边的地方长大,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时,我一直在想,还是从哪里到哪里呢? 海的主体是水?还是在那之下的海底? 光是这点就没个准。 浸在水里的地面算是海吗? 如果是的话,那该死的海浪又是什么? 说到海浪,光想就觉得讨厌,从彼方绵延接近,又拂袖而去想到至今仍无法确定,世界上的海岸是否都是如此反复地前来、退去,就几乎要发疯了。因为这么一来,也就是说,海不停地扩张、缩减它的领土。 本来,那些所谓的海岸,不论沙岸或岩岸,无庸置疑的,都是陆地。地面连续不断,没有所谓从这里开始是海的领土的分界线。 那么,海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不过就是清澈、普通的水罢了。只是低洼地里积了点水,本来就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然而,应该很清澈的海,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有点恶心的颜色,并且开始及其强烈地强调自己的主张。 我想,是那过剩的质量威力起了极大的作用吧。如此透明,连存在本身也异常虚幻的东西,若能聚集如此庞大的量,也会开始强调自己的某些主张吧。海如果很小就不是海,是普通的水,也就是说,正因为那夸张的水量,海才有海的感觉吧。 这是什么笨主张啊。 这世上竟存在着双脚无法探底直立的深海,对此,我还是难以想象。 不……不仅是无法探底直立,而是,这世上存在着比我的身高深数倍、数千部的海,我认为简直是离谱的玩笑话。然而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脚下空空如也,永无止境往下掉的恐惧感,有比这更令人畏惧的事吗?这跟从高处掉下来不同,不论从多么高的地方坠落,终究有地面在等着你。但海不同,海说不定,没有、结束。 据说深海连光线也找不到。 应该是透明的水,为什么连光线也阻断了?我苦思不得其解。 亦即,这里也有压倒性数量的意志隔离光线。 真讨厌。 没有对岸,也没有底。 讨厌海。恐惧。 住在海底的附近,已经几年了?来到这里后,心情一秒钟也未曾平静。因为不论我在哪里,做什么,海涛声都毫不客气地传进耳里,而且不曾停歇。 白天靠其它事分心,总算捱得过去。 但晚上就很难熬。 一旦躺进被窝闭上眼,声音便毫不留情地到访。没有其它声响。即使我睁开眼睛,黑暗仍夺去我的世界,因此不论以棉被盖住,还是塞住耳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每当夜晚来临,便要承受跳入深海般不安的煎熬。 我拼命地努力入睡。 于是,做了梦。 我漂浮在海上。 榻榻米和棉被都融入黑暗里。 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沉去。 呼吸困难。 空气变成了混入有机物的辣味液体。不知何故,虽然在水中却不会呼吸困难。液体从鼻子和耳朵侵入,塞满肺腑。不觉得难受,只是心中感到不快。 无论何地,无论何时,不断地下沉。 未知的海藻和触感滑溜的浮游生物,碰触我全身上下,每每教人受惊痉挛。即使如此,下降的动作仍不曾停歇,我持续往下沉。 光线永远也到达不了了。 想出声,但海水浸透了肺,我连一个气泡也吐不出来,只有喉咙里的水轻轻地震动一下。 有东西在。 当然,我是看不见的,仅能感受到恐惧的气息。 到底是什么?伸手踢脚,也只是徒然划水,得不到任何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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