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慕容雪村

中国,少了一味药 《中国,少了一味药》

这条法律所定义的“传销”还是上个世纪的事。二十年间这病毒几经变异,早已不复当年的面目,现在绝大多数团伙甚至都不提供任何商品和服务,只是单纯地欺诈和拉人头(活跃在广西等地的“纯资本运作”就是明证)。在我看来,“传销”二字本身就有待商榷,既然没有“销”,也 就谈不上“传销”,它就是明明白白的诈骗。它扰乱的不仅是市场秩序,更是基本的公序良俗;它不仅骗钱,而且害人,乱人心智、坏人健康、毁人家庭,如果把这时代的道德比喻成一个满身流血的病汉,传销者干的就是往他身上一把一把地洒盐。按照《刑法》,普通诈骗罪的最高刑期为无 期,盗窃罪甚至可以判死刑,而“组织、领导传销罪”的社会危害更大,对人的摧残更深,量刑却明显过轻,对普通传销行为只处以“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才处以“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在我看来,这样的刑罚似乎过于仁慈了。构一个黑暗的社会现实:经济危机、物价飞涨、民生凋敝、企业破产……而更加不堪的是中国居然加入了WTO,洋货即将大举入侵,到时没破产的也要破产,破了产的再破一次,真叫个“千钧一发,危于累卵”。正是这种种内忧,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给家里打电话。因为接下来会有许多不可想象的事,等他进了传销窝点,发现事情不对,一个电话就可能酿成大祸。在“电话管理”方面,每个团伙都有一些出人意料的“高招”,有的甚至会把新人的手机骗,可听着贾总漫无边际地胡诌,还是有点胸闷,很想告诉她:钱确实重要,可并不能代表一切,更不能代表幸福。你一再谈到理想,而真正的理想不应该只是一堆纸票子,而是有意义的生活。今天你能坐在这里,什么都说明不了三岁,长得很精神,有时会戴副眼镜,看着就像个大学生。对城里人来说,二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可刘东已经快当爸爸了,他老婆怀孕八个月。有次我问他想不想家,想不想老婆,他长叹:“想啊,可光想有什么用?赚不到钱,我拍了个异常肥腻的马屁:“张总,你不可能小学没毕业吧?就你这口才,当个大学教授都没问题啊。”他异常真诚地回答:“不骗你,哥,真的是小学没毕业。我这口才吧,都是在咱们行业中练出来的。”我感慨:“你呀,多

原谅我红尘颠倒 《原谅我红尘颠倒》

谁的心不曾柔软 (1) (一) 午夜三点,任红军发来一条短信:能不能借给我十万元?一个月以后还你。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翻身又睡了过去。第二天刚醒,邱大嘴打我手机,说中院的李法官找他打麻将,问我去不去。邱大嘴是我同事,长得奇丑无比,一张嘴占了脸的一半,獠牙外翻,一副野猪踩地雷的表情,他最近接了个大案子,一天到晚陪着法官在外面厮混。我说去了也是送钱,少则两三千,多则上万,这样的麻将,他妈的,有牌不敢胡,有听不能上,自己忍精不射,看着别人高潮连连,你以为很好玩么?邱大嘴说有什么办法,我那个案子就在他手上,你来吧,输多少都算我的。 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开车出门,总感觉有点什么事,忽然想起了任红军的那个短信,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心里十分纳闷。 任红军是我们班最早一个发财的,90年代中期,国家还没开始大力打击走私,他辞去公职,一个人跑到南方,不知怎么弄了几船货回来,一下就成了千万富翁。那时候房地产市场刚刚启动,二环外的地皮只卖15万1亩,他买了40亩,过了两年,地皮一下翻了三番,任红军把这40亩地一卖,从此啥事不干,在青阳山下盖了一栋别墅,买了一辆奔驰,天天以吃喝嫖赌为业。那时奔驰车还不像后来这么滥,开在街上十分拉风,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只要摇下车窗问候一声,那姑娘二话不说就往车里爬。这些年经济发展很快,亿万富豪比苍蝇还多,任红军年老色衰,名气也不响了,腰杆也不壮了,泯然众人矣。那辆奔驰开了七八年,油漆剥落,马达破响,跟手扶拖拉机差不多,不过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找我借钱。 ==== 有点麻烦,缺一个证人证言,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作伪证?犯法的吧?” 我点点头:“说伪证也对,不过事情不大,算不上违法犯罪……” “我可不敢。”肖丽一脸惊恐,“老魏,你可别害我,我从来没做过犯法的事, 也不想坐牢……” “我当然明白,可你要不帮我,这案子就麻烦了,”我说,“你看我都这么老 了,要是再不结婚,只能当一辈子老光棍了。《婚姻法》有规定,这事必须双方同 意,可我至今也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给我的,小丽,你能不能跟我去作这个伪证,说 你愿意嫁给我?” 她直扑过来,砰砰捶打我的胸膛:“你这个坏蛋,吓死我了!”我一把将她抱进 怀里,她倏地挣开,轻轻地摸着我的脸:“老光棍真可怜,你让我想想,嗯……,要 是我都不嫁给你,估计也没人看得上你,好吧,谁让我心软呢,就当做好事了!” 说着紧紧抓住我的手:“走,我跟你去作伪证!”

上一页 1 /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