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汪宛夫

双规.行动 《双规.行动》

易锋越说越激动,他用手指向前方,又指了指桌子,道:“今天是我和大家的初次见面会。大家不给我面子,也别想我给大家留面子。反腐败,青云市的反腐败,要反就要从今天的会议开始反起,从今天的会风会纪开始反起!”台下 的那位市体委主任老姜表情有些木然,他痴痴地道:“哟哟哟,这位新上任的纪委书记还有点脾气哩。” 旁边围着听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大多是些退休了的干部职工。但是,从这群老头中钻出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斯斯文文地问老钱道:“其他还有谁要吃苦头的?” 大家听他说的不是青云土话,而是一口普通家三口借住在岳父母家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半年后,他们自己出钱在外面租房子住,几年时间里多次辗转,租住的房子从十几个平方到三十几个平方。 再后来,易锋有了职务,从案件检查室副主任到主任,从正科级余植明道:“好好,你们只管下,只管下,别管我。” 封强也笑道:“我们互不干涉,不影响你对账本。” 余植明这位青云市钢材市场上的大经销商,多年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翻阅过账目,更没有这么认真写字过了。办企业产值从这一年的五百万元飙升到两千万元,第三年又继续攀升到四千万元。利税从第一年的二十万元上升到第二年的两百五十万元和第三年的五百余万元。 毛巾厂和木材厂各自购进了一辆北京吉普和大卡车,其他企人来找你的,要是代表个人,我没有这个权力。今天我是代表市纪委来找你的,是代表市纪委来查你的问题的,难道我没有这个权力吗?”易锋拉开嗓门,怒道:“只要你是南州市管干部,我就有权力查你!只要你犯了错误,你

机关滋味 《机关滋味》

黄三木右腿翘得很有些匪气。脚尖顾自美美地抖个不停。他猛然一惊,呔!自己竟然这样猖獗了十几秒钟,亏在没人见到。这种举动是不严肃的,有点不三不四。眼前的一切已不属于杨家埠乡的养鱼场了,现在,他正置身于庄严的市委大楼,坐在庄严的市委机关里。 黄三木昨天一大早就觉得情况有些异常。迈出养鱼场院门,一眼就捉到了一个脚踏蓝车、白鲤般款款游来的小娘们,模样是一等一流的正点。小娘们晃到跟前,很有用意地媚笑两下,歪斜斜就去了。黄三木晕了十来秒钟,发现脚边躺着一张大团结,也很有用意地勾引着他。黄三木俗子凡夫,最经不起勾引,他捡起那张上面立着一排男男女女的纸片,闻到一股麻辣麻辣的香味,麻辣着他青春的肉体。黄三木省略掉在马路上散步的习惯,移步来到江边。 太阳还没起床,水面已铺起一层淡红的光芒。捧两把水洗了脸,看了看清纯澄澈的青云江,转身走了五步路,耳畔响起一股激越的水声,一尾大鲤鱼狠狠地击落在他脚后跟。他吃惊地去抓那鱼,鱼从掌上滑脱,在地上一步步退却,他没有再去抓它,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运气了。他准备目送鲤鱼回家,不料鲤鱼碰到一块石头,扑楞一个跟头翻到他脚背,再一个跟斗就翻落在他那双半伸展着的手上。 黄三木捧着一尾大鲤鱼走进厨房,正在洗脸,刷牙,散步,聊天的同学们都停止了举动,用一种春天般崭新的目光盯着他。瘦巴巴的老姆在给懒鬼们淘米,厨房的第一缕蓝烟正倦恹恹腾起。 吃完半锅稀饭,两碟咸菜,一尾大鲤鱼,十一个懒鬼把十一副碗筷交付给了六十二岁的老姆,讨论着谁谁打乒乓,谁谁下围棋,谁谁谁谁劈红五,这时,市委石部长的桑塔纳就驶进了养鱼场的院子里。 桌面黄澄澄,印着鱼鳞般的美丽花纹。银灰色的电话机,数码揿揿,同学们的声音就出现了。养鱼场那部电话很破旧,黑秋秋地,得用手摇,提着嗓子嘶喊。这和市委机关是不能比的。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说话的声音是一名市委干部的声音,他的眼光是一名市委干部的眼光,他脚下的地面,就是市委,是管辖着五十七万百姓的最高权力机关。 他刚去养鱼场那会儿,村里有人乐了:大学生?大学生顶个屁用?去养鱼,还不如在家种地。一个月百把块钱,山上田里,随便掳掳!思没意思。? 很多时候呢,他就一个人独自躺在邮电招待所的宿舍里,歪七歪八地胡思乱想。? 他拿起书翻了翻,发现现在的书也很没意思。这些作家,原来竟和导演一个样,全在胡弄人。你看看现在的诗歌,现看望过谁。再说,到医院里去,总不能空着两手去吧,得买点东西去,可是,黄三木凭什么要给这些人买东西呢?除了他的父母亲这两位,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要在谁的身上破费。 部里面一年到头,总有些人要三喜不报忧,喜的东西太多,忧的东西几乎没有,这样不行。领导要求组织些反映问题的文章上来,以便对工作起到推动和促进的作用。黄三木问金编辑,这种文章登出来要不要紧。金仁海肯定道,这是内部刊物,问题不大的,只才干。 秦荻惊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像你说的这样一般,这样平常。说真的,你在我的印象中,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在青云镇上,比你漂亮的姑娘是有,不过,我觉得,像你这么有知识,有涵养,相貌又不错黄牛,部里的一只小狗。 开会是开会去了,可他们还要回来的。部里面的卫生不能不搞,领导的开水不能不打。会议室、打字室和值班室的钥匙是有的,三个地方的卫生就搞了一下。然后,就是打开水。 陈火明说过

《骗官汪宛夫》 《《骗官汪宛夫》》

南方雨顺风调,向为中国富庶之地。然在许多山沟沟,百姓根本无富可言。 特别是在二十年前,农村一律编队劳动,计工分拿分红,饿不死也吃不饱。 到了七十年代后期,农村开始改革,先是分组劳动,后是包产到户。一些身上有力气,脑子又灵活的山民们,不但能吃饱饭,还能有点积余。只有那些年老体弱或天生愚笨之辈,苦日子仍旧见不到头。毛得富沉溺于苦海之中,感叹命运之不公。他今年只有十九岁,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看上去就像是当年从城里下放来的知识青年。可惜他不是知识青年,而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他只读过五年小学,就连唯一的一次上初中的梦境也被父亲粗鲁的叫骂声破坏了。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毛得富的父母亲已经在他前面生了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最末的一个了。古人说: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你看前面生的那四个家伙,个个身强体壮,粗鲁强悍。偏偏他毛得富文质彬彬地,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天生懒惰。脾气粗野古怪的毛老汉每天吃早饭都要将这五个小家伙一个个地看过去,那眼神像是在看他亲手栽下的五棵苞谷苗。前面四棵有板有眼地,到了第五棵,像是害了病似地突然萎了下去,他就觉得很不顺心,忍不住要骂声“狗拾的”,然后莫明其妙地看一眼老婆子。老婆子水平不浅,忙用眼里的白光顶过去,不文不火地道:“狗拾该像狗,跑总跑得快吧,可他跑起来也没力。还不是你自己没干好事?” 毛老汉很生气,在他看来,毛得富属于典型的软弱无能之辈,显然八辈子也不可能出人头地,使毛家光宗耀祖了。更要命的是,上面三个儿子先后成家立业,纷纷独立,与毛老汉的财政收支越来越不相干。女儿嫁出去后还真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难看到她的身影了。而自己呢,更是一天比一天见老。于是,他不得不把发家致富的希望寄托在最不中用的小儿子身上。况且,这个小儿子的婚事也越来越成问题,实在令人伤透脑筋。毛老汉决定赶鸭子上架,决不让他在家里闲着。 毛老汉每天带着毛得富上山干活,手把手地叫他挖地锄草,在一旁唠叨不休。 毛得富越听心里越烦,手上的锄头越捏越重。他不得不敷衍了事,挖地越挖越浅,锄草不能断根。渐渐地,他在农活方面所做的表面文章就越来越漂亮了。每天回家前,毛老汉总要带着毛得富砍上两担柴火回家。本来,这一百多斤的柴火,像他这个十八九岁的山里青年,挑起来实在是太轻巧了。可毛得富不行,他只能挑七八十斤,超过一百斤对他来说简直是奴役和压迫。 ======== 茶一起干杯。大家觉得,今天的茶喝起来,特别地香,特别地甜。 于天青翻开一看,上面一笔一笔地记载着时间、姓名和数字。其中,白溪市委书记毛得富所接收的数字最大,共达一百二十余万元。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还写着“洪日昌”三个字,有个记号,但没有时间和数字。 于天青回到海王宾馆时,王之问也取得了突破。叶、方、梁、饶四人已全部供出了收受贿赂为丛山儿掩盖罪行的犯罪事实。证据面前,东方商城副总经理金涛也不得不供认与丛山儿、黄建山共同密谋向纪委、检察院干部行贿的事实。另外,还交代出清湖宾馆厨师罗某拿到两万元好处费后在菜里下毒一事。 丛山儿知道于天青已经拿到那个笔记本,顿时痛哭流涕。知道一切都已经完蛋了毛得富已经保不住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也将不复存在专案组同志的反复教育下,丛山儿一边红着眼睛,一边交代出了所有的事实。至于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洪日昌,曾经帮他儿子经商提供了不少方便,为其谋取利益达一两百万元之多。 东桐湖畔的茶馆里,热闹非凡。一群六、七十岁的老干部们围坐在一起,谈论着东方商城的事。瘦胡子道:毛得富也抓起来了听说他收了一百多万哩! 胖老驼道:哪里止一百万,问题多着呢,恐怕一千万都有! 瘦胡子道:啊,听说啊,那顶乌纱帽都是骗来的 什么?大家围得更紧了惊奇地道:官也是骗来的 瘦胡子点了头道:啊,毛得富不仅是个贪官,还是个政治骗子呢! 这种人该杀!有人道。 胖老驼兴奋地道:啊,中央反腐败反得好啊!这些腐败分子不清除,人民群众心里不服气哩!

上一页 1 /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