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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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接受的爱》
CH 1将三幅竹水墨送到艺术公司后匆匆赶赴与业南约定的晚餐。 正是下班高峰时间,Taxi行到民权东路和建国北路的交叉路口就再无法挪动,付钱下车,幸而亚都丽致已不算太远。 还有时间胡思乱想:我们从未一起在亚都丽致用餐,今天也非特别纪念日,临时打来电话约晚餐的地点在巴黎1930别厅,原因? 侍应生指点座位。看到座位上的另两个人时,窘迫感和迟到的愧疚感腾升,立即低头检查衣装,一身简陋的中性衬衫牛仔裤。 Lorraine Oliever 和Noir Oliever,近期台湾艺术界炒得最热的一对夫妇。Noir是法国的知名导演,此次应侯孝贤艺术电影院的邀请来台参加5场学术交流讲座,手边还有他下个礼拜一首场讲座的入场券。 而他的妻子,Lorraine,近年来在欧洲颇受瞩目的华人油画家,首次归台的油画展“透明暧昧”正在选定展览馆。 跟这样的两个人吃饭,业南居然不事先知会我。再看站起来向我伸出右手的Lorraine,一袭黑色流苏长裙,更为困窘。眼神责怪业南,以及自己。 我也伸手,交握,内心感叹面前的美女笑容耀眼夺目,“抱歉,为我的迟到抱歉。” “不用介意,南南刚刚才讲到你,”手放开,仪态平和的示意我落座,“而且对女士来说,时间具有浓厚的个人色彩,对不对?念莘(shen)小姐?” 心下一惊,南南?她是如此称呼业南?关系匪浅的样子。 好奇业南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我,还有时间的个人色彩,果然是画家无疑,这个美女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惊出三条竖线。 我响应笑容,然后落座,“我现在的色彩一定是最灰暗的那种,刚刚被民权路上的汽车尾气熏黑。” Lorraine的笑容声调爽朗,“我和Noir一路从中山北路过来,他瞪大眼睛问我,台北是这个样子的?”她摆出脸部的震惊表情,“所以我明天要带他去民权市场、关帝庙、还有饶河街夜市,让他见识一下台北是什么样子的!” Lorraine侧头与Noir用法语交流,应该是把刚才的话翻译一遍,惹得Noir也是爽朗大笑,然后用生硬的英文对我说,“台北超乎想象。” 我喜欢他们的笑容,这样爽朗幽默的两个人,与想象中遥远孤傲或是满口高深意义的艺术家完全不同,我也应该敞开笑容来享受这样一顿晚餐,况且亚都丽致的巴黎餐厅历来就有所向往,不虚此行。 侧头看身边的业南,他正低头摆弄他的PDA,大忙人这个时候还要工作,我在桌底轻踩他的脚面。对上他抬头来的微微抗议眼神,咧嘴吐舌微笑。 我指着菜单上的香草银鳕鱼,问业南要不要来一份,外人一定想不到香草银鳕鱼居然是堂堂庄氏科技集团总经理庄业南最拿手的西餐。 向侍应生示意要两份香草银鲟鱼,接触到Lorraine突然投射过来的惊异目光,停顿不到半秒,大声笑起来,“我们也要这个!” 我也一起大笑。这样的两个人,让人相处的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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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深》
临近傍晚六点时候接到周望年的电话,童言深处理过文件,与其在山顶的餐厅会合。还未点餐,童言深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对方三言两语说完,言深挂断。 周望年问什么事,言深答,“一铠公众场合伤人,人在警署。” 侍应生在旁边等候,周望年面无动容,念出几样菜式,被言深打断,“不用点了,我先去处理。” 周望年合上菜单,点头。 于是省去一顿晚餐,言深开车至中区警署。 车子停好,言深看到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男人是久未见面的熟面孔,女人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手挽手感情亲昵。这一对壁人丈夫袁裴森,上任不久的警队港岛总区刑事部高级警司,妻子孙素暖,文华东方酒店公关部主管。 袁裴森见到立定在车子前面的女人,不用多加辨识即认出是童言深,稍稍停顿脚步,表情上的短暂起伏迅速自然掩饰过去,三人面对面走到近前。 言深先与他点头微笑,说,“好久不见。” 裴森并不回应微笑,丝毫无表情,答,“是,刚调回来没多久,”转头向身边的女人,“我太太孙素暖,这是童言深大律师。” 言深听得出这介绍里公式化的疏离语气,目光朝向素暖,浅笑说,“很高兴认识你。”然后示意还有事情要处理,与两位道再见。两个女人擦肩而过,彼此隐约闻见对方的香水味,居然是同一个系列。言深低头给自己一个清淡嘲笑,迈步进警署。 = 妈妈和外婆把我照顾的很好,她那么辛苦那么爱我,我长大了会好好照顾妈妈和外婆。 我知道。我也很想知道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爸爸有他自己的家,他和素暖阿姨也很快要有个小孩子。 我当然想跟妈妈住在一起,也想要更了解我的爸爸。 管养权当庭宣判,“本法官充分考虑父母双方现有的家庭情况和孩子的意愿,母亲童言深拥有管养权,同时父亲袁裴森享有每周二天的探视权。” 所有人看起来都平静欣喜接受这个结果。周一铠特意带来蛋糕作言笑的礼物,把她抱到半空中问开不开心。言笑牵言深的手牵戴的手,跑到裴森和素暖面前问我现在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是不是?得到肯定答复后又走回外婆身边牵外婆的手说,外婆你最开心对不对? 日子溜回正常轨道。言深与天明在会议室与要求职业意外死亡赔偿金的委托人会面。委托人的亲属已由死因庭判作是由于在污水渠内工作吸入有毒气体,没有足够防护和安全措施导致的,委托人不接受渠务公司提出的和解赔偿金,坚持上庭。言深表示会研究尽快给出答复。 那边来回了近三个月的信用卡诈骗案才告宣判,戴回来开了一瓶香槟以示庆祝,不是庆祝赢,而是庆祝终于结束。多如牛毛的案子都是采取拖延战术,拖到当事双方身心俱疲,哪一方坚持不住哪一方就要吞结果。 议员的竞选结果出炉,余芷晖不负众望。宣布的一刻余芷晖却也没有过分欣喜,只是站在人前为自己鼓掌,只有身边的儿子揽过母亲的肩膀才能发觉浑身的颤抖。家晔说过恭喜后自觉退开母亲身边,空出位子留给络绎上前来说恭喜祝贺的笑脸,不知几分真几分假。母亲笑容得体的握手说谢谢支持,谢谢出力,我会努力。都说政治家们是在人前扮小孩,家晔站在刚进门的父亲身边,问戴说,“值不值得?”戴举着手中香槟,隔着空气与投来目光的余芷晖说恭喜,对答身边的儿子,“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这一年已近尾声。裴森开过警务例会强调年底节日的警备加强,着手准备今年度的案件总结、工作总结、数据总结,与律政司讨论整年的案件心得。高级警司的位置不好坐,年轻的被人瞩目的高级警司更不好做。 裴森提前给言深的办公室挂电话,语气和内容字斟句酌无数遍,镇定着说,“这周六早上会去接言笑,带她去和爷爷奶奶喝早茶,晚上9点之前送回家。” 亏得戴早就为她做过心理预备,听到时候心神也只是微微晃动,整句话里找不到一个主语,想来是刻意隐去了自己的存在感,只更凸显袁裴森的底气和不自然,言深控制着深呼吸,“好,周六早上,我会告诉笑笑,不用顾虑,她不怕生,给她时间跟谁都可以相处很好。” 裴森和素暖开车抵达时候,言深和外婆已经陪着言笑在等候。小女孩在入冬的天气里换上温暖的粉红色,钻进后座,语气跳跃着说爸爸素暖阿姨早安,今天天气真冷,妈妈外婆赶快上楼,再见,我会早点回来。 言深挽着母亲的手上楼,在缓慢上升的电梯里,母亲问她,这样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无须言欢言悔,话在深处,静默以对,言深只是点头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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